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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心诚则灵

茶马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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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17 03:27:25 | 显示全部楼层
论茶马古道马帮之精神

李 旭

  关键词:马帮 冒险精神 勤勉开拓 讲信誉   内容提要:本文在长期实地考察和研究马帮文化的基础上,对茶马古道马帮在漫长的运作时日中形成的大胆冒险、勤勉开拓等一系列精神特征作了总结和论证。

  马帮是大西南地区特有的一种交通运输方式,它也是茶马古道主要的运载手段。众所周知,中国大西南区域山高水急的自然条件使水上航行成为纯粹的恶梦,山道的险峻崎岖,又根本无法行驶车辆,而西南地区自古又出虽矮小却极有耐力的山地马,这样,马帮的徒步运输就应运而生。

  一般来说,马帮以俗称为“锅头”的为首领,他既是赶马人的雇主,又大多是运输活动的直接参与者;赶马人是锅头的雇佣劳动者,可以按成文或不成文的契约,自由地参加或脱离各个马帮。有的马帮连锅头带骡马属商号所有,有的是马锅头独立经营,受雇于顾客商家。有的赶马人仅以劳力为生,有的是自带骡马入伙,他就兼有了雇工和股东两重身份。这样,马帮就形成了多种组织形式。

  不管以什么形式出现,西南马帮的存在和运作,起码已有上千年的历史。至今他们仍在一些不通公路或交通不便的地区辛勤劳作,他们构成了一个极为特殊的社会群体。久而久之,在马帮的赶马人和马锅头身上,就形成了许多触目的精神特征。我以为,这些精神特征正是过去仅仅追求安居乐业,向往平和中庸的许多中国人身上所缺乏的。马帮的存在和运作,对大西南的经济发展和文化发展,有着很大的贡献和影响。所以,马帮作为大西南独有的一种经济交通方式,作为一种独特的行业,作为一种独特的文明文化载体,作为一个特殊的社会阶层和社会组织,在西南历史上,乃至今天,都有其重大而特出的文化意义。

  遗憾的是,千百年来,大西南的人们经常与马帮打交道,甚至可以说出门就离不了马帮,然而马帮却几乎未得到社会应有的关注,在所有正史中,马帮仿佛从未存在一样。人们把马帮完全当一种工具看待,忽略了其中重大的、多方面的意义,这意义既有现实方面的,也有学术上的。

  在马帮即将消失之际,来考察马帮,研究其所有过的精神,不仅很有必要,而且也很有价值;不仅有历史意义,也有现实意义。十多年来,笔者一直进行着有关马帮的考察和研究,下面,我将从几个方面对马帮所具有的一些精神特征,作一个大概而粗略的阐述,以期得到有关人士的指教和帮助。

一,马帮的冒险精神

  茶马古道马帮所经历的冒险性是人所共称道的,他们身上最为突出的特征就是他们的冒险精神。哪怕在今天,那些职业探险家所谓的壮举,跟当年茶马古道上的马帮生涯相比,也会黯然失色。

  为了生存,为了贸易获利,马帮们几乎是以自己的生命去冒险。这种冒险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生意上的冒险。马帮大多活动在现代商业社会远未成熟的时期,法律不仅不完善,在许多地区简直形同虚设,马帮要做的每一笔生意,都有着极大的风险,加上政治局势的极不稳定,更增加了这种风险。有的人固然因为马帮贸易而兴家发财,但更多的人干了一辈子甚至几辈子,仍然一无所有。二是面对严峻的大自然的冒险。马帮运行的茶马古道各条线路,自然环境都异常危险艰苦,风霜雨雪,大山大川,毒草毒水,野兽毒虫,瘟疫疾病,随时随地都能置马帮于死地。绝大部分时间的野外生活,对任何一个赶马人和马锅头都是严峻的考验。不知有多少赶马人和马锅头就这样弃尸荒野,死于异国他乡,有时甚至连收尸的人都没有。三是土匪强盗的威胁。当时的西南地区,土匪强盗十分猖獗,尽管马帮都是全副武装,但仍不时遭到土匪强盗的袭击,死人损货的事时有发生。这种种特殊的生存境况,决定并造就了马帮的冒险精神。

  所以,干马帮就等于冒险,就等于拎着脑袋找饭碗。只要走上了马帮路,就等于立了军令状,是死是活,是找钱发财还是血本无归,全靠马帮自己的运气和能耐了。在过去,众所公认,无论在西南哪个地方,能干马帮的都是些勇敢的人,是些意志坚定、能力高超的人。

  对要生存、要发展的马帮来说,冒险并不仅仅是拿生命财产作孤注一掷,而是需要非凡的胆识、坚韧的毅力、勇敢的气魄和卓越的智慧等等一系列美德。茶马古道上的马帮们身上正好体现了这些东西。

二,马帮的勤勉精神

  马帮的行业性质,决定了他们必须少惰性,多勤勉。他们埋头苦干,不仅劳力,而且劳心。他们抛家别子,风餐露宿,常常逾年不归,随时要与恶劣的自然环境和糟糕的天气作卓绝的抗争,经常还要赶时间,抓机会,这当然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土重迁的农民要艰苦得多。

  不论多么漫长的路途,马帮都要一步步走过来,上路后,每天都要起大早,路上要生火做饭,中午和下午要上驮下驮,要搭帐篷,晚上睡到半夜还要爬起来看看放养在山上的骡马跑远了没有,是不是安好。光每天的上驮下驮对赶马人来说就是一项艰巨的工作,一个人要把十多匹骡马所驮的上千斤货物抬上抬下,一天两次,甚至更多次。每天不管多苦多累,首先要服伺好骡马,一日三餐,赶马人都要先让骡马吃好,最后才轮到打发自己。

  由于马帮的各项工作完全靠赶马人分工合作,所以每个赶马人都必须要具备全部赶马人应该具备的本事和能耐。他们不仅要懂四时节令、天气变化,要能辨别方位道路,通晓各民族语言,而且要识骡马的性情,要会各种马帮所需的技能,诸如算帐识货,开枪打仗,支帐做饭,砍柴生火,识别野菜野果,上驮下驮,钉掌修掌,找草喂料,乃至医人医畜。

  马帮大多数时间是在野外度过,在那里他们举目无亲,有时候谁也帮不上谁,哪怕同一个马帮里的人,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生存劳作完全得靠自己,懒惰的人根本就无法在马帮里混。

  需要强调的是,马帮之所以有冒险精神,之所以能够勤勉劳作,还在于他们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想过上好一些的日子。我认为这是无可厚非的。

 楼主| 发表于 2004-7-17 03:27:54 | 显示全部楼层
三,马帮的宽容亲和精神

  马帮是一个商业运作的群体,他们由各种各样的人组成,同时他们也要与别的形形色色的人来往打交道,为了自己的生存,也为了生意上的需要,他们都有着很好的宽容、亲和与合作的精神。 

  马锅头与赶马人之组成马帮,多以家族、民族、宗教、乡邻、伙伴等关系为纽带,因此,赶马人与马锅头之间的关系十分融洽密切,行动容易协调,运输效率也就比较高了。马帮与各家商号之间,也存在着互利互助的关系。有的马锅头经过自己的努力,积累了一定资金,然后有了自己的商号,有了商号以后,更得力于马帮的支持。例如,在过去,云南的大多数商家都是靠赶马帮起家的。所以,马帮与商家就有着很好的团结合作关系,贯穿着亲密和合的精神。在马帮自身内部,由于大家结成了一起行动的马帮,同吃一锣锅饭,同睡一顶帐篷,一年四季一天到晚形影不离,马帮的利益就是大家的利益,就是每个人的利益,因而相互之间更是亲如一家。而且马帮在外面闯世界,常常要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遇人遇事,大家最好是宽让容忍,和气为上,否则就将处处碰壁,时时遇麻烦。所以马帮就有了难能可贵的宽容、亲和与合作的精神。

  俗话说,在家靠亲人,出门靠朋友。在路上碰到其他马帮,大家都很亲切,都是出门人,遇到困难相互都会彼此帮助。遇到别的马帮的人或骡马病了,都要全力给予帮助。碰到路断了什么的,就一起合力去修。缺了粮食、草料什么的,也会相互接济一下。争抢道路,争抢草场,争抢顾客货物,只会两败俱伤,对谁都没好处。那是常在路上的马帮最为忌讳的。

  由于常年在外面闯荡,什么世面什么人没见过?马帮的眼界心胸也就宽阔得多,他们通情达理,体谅他人,而且路上什么情况都会碰到,别人碰到的难处很可能自己第二天就会碰上,你帮了别人,也就等于帮了自己。他们自己本身就吃过许多苦,也就特别能理解别人的难处。怨天尤人,或是只顾自己,只会使自己的路越走越窄,最后毫无出路。

四,马帮的讲信誉守信用精神

  跟旧时西南那些地方军阀的乌合之众相比,马帮更像一支训练有素、组织严密的军队。每次运输上路,马锅头、赶马人和骡马们各司其职,按步就班,井然有序地行动,该走就走,该停就停。马帮不仅有严格的规矩,如赶马人要绝对服从马锅头的指挥,等等,而且十分讲信誉、守信用。这也是他们生存发展的必需。在他们那里已经初步具备现代商业社会和市场经济的基本要素。

  尽管马帮是一种民间运输团体,但它毕竟是一种商业组织,他们的运作已经是一种商业行为。每次货物运输,他们的责任都十分明确,而且落实到每个人的头上。马锅头要负责全局,要完好无损地保证货物运抵交接,到了目的地,一样一样由商号清点验收,管的很严;赶马人负责照看归他管理的骡马,每头骡子,每样货物,都要负责到底。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做了什么手脚,下次就没有饭碗了。只有好好做人做事,才有人请你。所以马帮特别看重信誉信用,真要有什么意外,哪怕自己吃亏贴进去,也要保证客户的利益。

  马帮之所以能够这样,一方面有赖于传统伦理道德,另一方面,这一道德基础又与茶马古道沿途边远山区纯朴无欺的民风融为一体,使之得以维持。

  由于并非处于法制社会,马帮的经营几乎完全靠的是信誉和信用,马锅头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十分干脆果断,而且说到做到,绝无戏言。只要预先交付一点定金,他们就会尽心尽力完成工作。这已成为他们的定例。

  虽然马帮这样做多少还有些江湖习气,但不能否认的是,马帮向来有着一种特殊的激动人心的责任感,因为前面的一切都是未知数,必须对马帮群体中的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生命负责,对那些珍贵的骡马和昂贵的货物负责,还包括着对远方家乡的亲人负责。   这也正是马帮在西南地区茶马古道区域口碑甚好的原因。

五,马帮的爱国精神

  不能否认,马帮的兴起和运作,是为牟利发财,然而正因为此,马帮的利益就跟国家和民族的兴衰息息相关,密切联系在一起。只有国家强盛了,只有人们生活繁荣了,马帮也才有靠山,才有财源。马帮为了生存,为了发展,就势必倚国重民,这就造就了马帮的爱国精神。

  过去,西南有不少马帮一直走出国门,把生意做到了东南亚、南亚一些国家和地区,在与外国商人以及帝国主义、殖民主义者打交道的时候,常常因为自己国家民族的羸弱,而在生意上吃很大的亏。在关税上,在外汇汇率上,在货物价格上,如果没有自己的政府撑腰,就常常被动吃亏。许多马锅头对此深有感触。

  从国内来说,如果政府腐败,官员横行,政局不稳,这些都直接影响到马帮的生意和生存。因而,马帮们常常体现出一种向心力,希望自己的国家富强昌盛,具有一种强烈的爱国精神。

  在抗日战争爆发的时候,许多赶马人就积极投鞭从军,成为保家卫国的极好战士,因为他们平时不仅有严格的规矩和纪律,而且人人会打枪战斗,又熟悉地形道路。当时他们就唱出了这样的赶马调:“马铃儿响叮当,马锅头气昂昂。今年生意没啥子做,背起枪来打国仗。”他们中的一些人更辛勤奔波于茶马古道上,为抗战大后方的物资运输供应做出了重大贡献。今天,仍有许多昔日流落在外的赶马人回到祖国报效尽力也是明证。在解放军进军西藏和平息叛乱的岁月里,他们也为新中国的解放事业与国家的统一和稳定尽了不可或缺之力。

六,马帮的创新意识

  马帮经常四处游历,见多识广,眼界开阔,思想活跃,每每非一时一地的旧风俗习惯所能束缚,所以马帮能在打破旧风俗习惯,改革旧礼教,促进新事物、新道德、新观念的产生方面,常有其特殊的贡献。

  大西南向来因为交通不便,人们习惯于蜗居一地,这样就形成了比较保守和封闭的心态和状态,千百年来守着一些老的生产生活方式,十分缺乏信息的流通和思想等等的交流,常常固步自封,因循守旧。司马迁“夜郎自大”的说法就由此而来。是来来往往走四方的马帮打破了这种状态。马帮不仅把一些新奇的商品带到各地,也把一些新的观念和思想传播开去,因为马帮在当时就是些比较有见识的人,他们能够想别人所不敢想,做别人所不敢做。

  为了寻找最直捷便当的道路,马帮必须作反复的摸索;为了鉴别货品的真伪,他们必须有十二分的精明,并且要用心学习,总结积累前人的经验教训,否则就可能血本无回;为了生意赢利,他们必须关注国际国内形势,掌握各种动态,随时准备应付各种变化;为了跟各少数民族做生意,他们大多学会了两三种语言,有的甚至会讲四五种语言,以至人们把马帮称作有几条舌头的人。在路上,他们不仅要经过酷热的瘴疠之地,也要过寒冷彻骨的雪山冰原,而且常常要在陌生的环境里与陌生的人交往,没有极强的生存本事,就只有送掉小命。

  可以说,马帮信息观念强,广闻博听,他们不墨守成规,而是“乐观时变”。用现在的话来说,叫与时俱进。这种种优秀品德,正值得发扬光大。

  如此等等,都使得马帮成为当时比较优秀的人物,他们也很好地把一些优秀的东西传到了四面八方。

七,马帮的反抗精神

  在旧中国,马帮作为一种脆弱的民间社会组织,经常面临着种种压迫盘剥,随时会与各种黑暗势力发生冲突,这正养成了马帮威武不屈,见义勇为的气概。

  马帮,大多是民间自发组织形成的,尤其是马帮中的赶马人,大多来自社会底层,因为没有土地,没有其它生路,才走上了赶马的道路。他们是比较道地的无产者,这就决定了他们的反抗性。在许多赶马故事和赶马调中,记录了他们抗恶反霸,打抱不平、桀傲不训的事迹。

  马帮还有极强的独立性,不靠天靠地,靠的是自己。

  当然,马帮也有其时代及阶层、知识等方面的局限,其中也不乏不法之徒,有的还有市侩、流民之恶习等等;有些马帮素质不高,即使在积累了一定资金之后,未能向更好的方向发展,形成类似企业的集团。但是,这毕竟瑕不掩瑜,马帮在大西南的历史上和现实中,在茶马古道的开通和运作中,毕竟做出了难以估量的贡献;对他们个人来说,马帮生涯无疑是一种闪光和辉煌,一个人一生中有那样一种经历,就是他毕生用之不尽的精神财富。对于文化学术来说,马帮提供了极为丰富多彩的研究天地。

 楼主| 发表于 2004-7-17 03:32:39 | 显示全部楼层
专家研讨茶马古道与丽江历史文化
作者:林英 龚国辉 北京消息:由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北京大学世界文化遗产研究中心、丽江大研镇等单位共同主办的“茶马古道与丽江古城历史文化研讨会”今天在京举行,费孝通、任继愈等著名学者就丽江大研古城在连接滇、川、藏茶马古道中的重要作用进行了研讨。 茶马古道是指存在于中国西南地区,以马帮为主要交通工具的民间国际商贸通道,是中国西部民族、经济、文化交流的走廊。茶马古道源于古代西南边疆的茶马互市,兴于唐宋,盛于明清,在“二战”中后期曾达到辉煌。 专家们指出,世界文化遗产丽江大研古城地处滇、川、藏交通要冲,与茶马古道息息相关,茶马古道的繁荣造就了丽江古城的辉煌。目前丽江是茶马古道上保存最为完好并古貌依旧的文化名城,今天在这里还可以真正领略到悠悠茶马古道的辉煌和古韵,可谓是“活着的茶马重镇”。丽江古城和茶马古道集中了中国最好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开发茶马古道对开发大西北、开发滇川藏大旅游圈、开发“三江并流”国家自然生态保护区等目标具有现实和深远意义。(《光明日报》)
 楼主| 发表于 2004-7-17 03:37:04 | 显示全部楼层
“茶马古道”至少有5条主要线路?

中国藏族著名学者降边嘉措提出,中国西南地区已有2000多年历史的重要商路“茶马古道”至少有5条。

降边嘉措在此间举行的海峡两岸“中华文化多元一体架构”研讨会上发表了这项研究成果。

“茶马古道”是指存在于中国西南地区、以马帮为主要交通工具的民间商贸通道,是中国西部民族经济文化交流的走廊。茶马古道源于古代西南边疆的茶马互市,兴于唐宋,盛于明清,“二战”中后期最为兴盛。

一般所说的茶马古道主要路线是从云南的西双版纳、思茅、普洱、临沧、保山、大理、丽江,经迪庆及西藏的昌都、拉萨等地后,进入印度、尼泊尔等南亚地区。另一条是从四川的雅安出发,经凉山后,交汇云南丽江,再经迪庆、西藏等地后,进入尼泊尔。

中国社会科学院少数民族文学研究所研究员降边嘉措经多年研究和实地踏勘,发现除上述两条路线外,茶马古道还有3条较为重要的路线。

其中,第三条是以现在的青海省西宁市为起点,经玉树地区,再到昌都,或通过黑河至拉萨。降边嘉措解释说,青海本身不产茶,西宁只是个集散地,茶叶远从湖广地区运来。他还认为,这条线路向东西两端延伸得更长。

第四条线路是从甘肃河西走廊,经敦煌、柳园,翻越唐古拉山,到黑河,再到拉萨。

在新疆的喀什、于阗地区至西藏的阿里,还有另外一条“茶马古道”,它是丝绸之路的延伸。虽然这条路线由于高寒缺氧,人烟稀少,过往商旅不多。但降边嘉措指出,“这条路可以直达印度和尼泊尔等南亚国家”,具有相当的重要性。

云南省藏学研究所所长王晓松说,之所以把汉藏民族间经济文化交流的通道冠以“茶马古道”之名,是因为汉藏间互利互需的最主要交易是以“汉茶”易“蕃马”。

茶叶是青藏高原不可缺少的生活必需品,藏族群众有“一日无茶则滞、三日无茶则病”的说法。汉藏之间的“茶马互市”源远流长。

(周之江 黄勇)

2004-4-5 9:56:52
 楼主| 发表于 2004-7-17 03:38:01 | 显示全部楼层
茶马古道课题组完成第一阶段考察

发表日期:2003年11月27日 出处:四川新闻网 已经有77位读者读过此文

茶马古道课题组完成第一阶段考察


经过近半年的努力,我州川藏“茶马古道”课题组已圆满完成第一阶段的采访考察任务。   今年6月,由州文联、州旅游局组成的“甘孜州川藏‘茶马古道’品牌课题研究组”,在州委、州政府、州旅游宣传促销小组的支持下,对川藏“茶马古道”进行了采访考察。在考察中,州文联作协、州摄影家协会、州民间文艺家协会等有关部门一行9人从康定出发,到“边茶”生产地名山、荥经、汉源等地区进行了深入的采访,寻访“茶马古道”上的遗迹和新旧茶厂,对知晓产茶、背茶等历史的老人进行了“抢救性”采访。7月14日至8月30日,对川茶入藏的两条主要通道,我州南北路14个县,以及东路的丹巴县进行了系统、连续、深入的采访,对云南德钦县、西藏芒康和产盐地盐井、青海玉树等地进行了采访;10月15日至11月6日,完成了九龙、康定、泸定、天全、雅安等地的采访。课题组一行行程1万多公里,采访老人80多人,历时近90天。在采访过程中,课题组深入民间、乡村和一些景区,了解掌握了“边茶”入藏的历史,并深入了解各县丰富的特色人文资源。在各县大力支持帮助下,第一阶段外业采访工作按计划圆满完成,达到预期目的。据悉,在第二阶段小组将整理各类原始详实的资料,以州委州政府打造“人文、生态”旅游大州的宗旨为指导思想,在州旅游宣传促销领导小组的指导下,把收集的各类资料、图片进行整理,并编撰集“茶马古道”历史、我州各县风光、人文景观为一体的旅游宣传书籍,精心挖掘、编制、打造、包装,推出我州川藏“茶马古道”人文风景线,为我州的旅游、文化发展作出积极的努力。
 楼主| 发表于 2004-7-17 03:38:46 | 显示全部楼层
茶马古道

  千百年来,青藏高原和祖国内地之间就存在着一条汉藏交往的古老通道,它是目前世界上已知的地势最高最险的文明文化传播的古道,是一条完全用人和、马的脚力踩出的、用有血有肉的生命之躯铺就的古道,马帮们沿着这条坎坷崎岖的古老驿道,源源不断地为藏区驮去茶、糖、盐等生活必需品,从藏区换回马匹、牛羊和皮毛,专家们因此将这条汉藏古道称为“茶马古道”。它是一个民族文化的大观园、民族迁徙的大走廊,是中华民族大团结的历史见证。在这条绵延4000余公里的古道上,有西双版纳傣族的贝叶文化、有彝族祭坛上的火文化、有白族的本主文化、有纳西族的东巴文化、有藏族的雪域文化……各民族文化在这条古道上交汇、融合、发展,生生不息。它又是一条中外文化交流的通道,在华夏文明和印度文明之间架设起一座桥梁。茶马古道途经的横断山区、青藏高原,又是我国地理地貌最为复杂、生物多样性最为丰富的地区,有着极高的科学考察价值。

  据考证,在漫长的历史中,茶马古道形成了两条主要的线路,一条以现今云南西双版纳、思茅等产茶地为起点,向西北经今云南大理、丽江、迪庆到西藏昌都、林芝至拉萨,再经拉萨南下分别到缅甸、尼泊尔和印度,另一条则从现今的四川雅安出发,经泸定、康定、理塘、巴塘、昌都、拉萨等地,到达尼泊尔、印度。

  同“丝绸之路”一样,茶马古道在中华民族发展史上曾经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但随着现代文明的涤荡,这条古道逐渐湮没于历史的尘埃之中。近年来,滇、川、藏旅游业的蓬勃兴起,又唤起人们对这条古老文化文明传播通道的记忆。

 楼主| 发表于 2004-7-17 03:39:24 | 显示全部楼层
茶马古道的联想--记邓兆萍04春夏时装发布
2003-11-23 12:54  作者: 谷雨浓浓  转自: 搜狐女人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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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搜狐女人频道讯:一场“心水”邓兆萍04春夏时装发布,让人们又一次领略了这个设计师,丰富细腻而敏感的内心世界。由始至终的马铃声,以及耐人寻味的小提琴协奏曲,使整个秀场充满一种荡气回肠的感动与暗奈的激情。在原始森林的秀台背景下,我们似乎身处想象中的群山峻岭之中,蜿蜒而缠绵。锵锵的马蹄声像是种生命的律动,伴随着精灵般神秘的模特依依闪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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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都在不经意间,设计师就这样娓娓道来一个茶马古道的联想。令人惊艳的胭脂红,空灵异常的紫绛红。随后的砖红,草锈色等等。单薄轻透的印花面料,在秀场的空中随意弥漫。设计师对自然界的情怀显得淋漓尽致。色彩鲜亮,款式轻柔,极具女性主义色彩。此次设计融合了许多西藏民族元素在其中。梦幻般的时尚女人,让人不得不充满奇思妙想。皱褶拼接镂空等工艺手法,在丝绸皮草或雪纺印花等完全不同质感的面料中,寻求着崭新的融合搭配。时装中出现大量的流苏感的装饰,在下摆及领口部位。“心水”的整个基调充满着宗教和信仰般的思绪,黯淡又绝不寡然。神秘而悠长,优雅而不羁,邓兆萍的时装带着浓浓的返朴情怀。

 楼主| 发表于 2004-7-17 03:39:55 | 显示全部楼层
川藏茶马古道徒步手记 作者:amber850 发表日期:20040415 08:35:01
 
古通村 大清早就被院子里那群鸡唤醒,睁眼四顾,昨晚临睡时闯来的那几个康巴汉子就和衣躺卧在我们身边。整理卧具时一个康巴人拍拍我肩,端详之下,竟是在芒康街头卖我“托架”的那位老兄,不想会在此再见,令人顿生人生何处不相逢之感,倍觉亲切。 原来他们就是措瓦乡仲日村人,与我们同日离县城回家。也许因为我们有驮畜,他们是负重步行(扛着编织袋),所以比我们晚到几小时。但其脚力可见一斑,负重与否可是绝然不同的。唯不知他们半途宿于何处。 和所有远行的藏族一样,他们都随身携带一整套打酥油茶的原料和工具。我们席地而坐,喝茶拌糌粑。当然,边进早餐边尝试能否再做成一笔买卖。于是,乡政府大院顿时成了集贸市场,几个康巴汉子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搜了个遍也没掏出个让我和乌鸦满意的玩意儿,末了说他们村子里有,邀我们一块去他们村子挑。 这个过程惊动了乡书记家属,我们的失望还没有持续多久,那位小媳妇就托着她腰带上的一枚“托架”亮给我们瞧了。我们一下又钻进了她的屋子,坐在屋子中间的大铁灶边喝起茶来,小媳妇和她婆婆则进进出出从里屋拿出一件件首饰供我们挑选。最后成交了两枚银戒指、两个“托架”,其中一个同我在县城里购得的极其相似,可以配成一对。 九点多旺堆来叫我们把行李搬下楼,马来了。 我们的向导是两个年轻康巴小伙子,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旺堆带着一丝喻挪的口气提醒我们:这次不要再乱给钱了。我们便要求他跟向导把价钱再重复一边,以防结账时发生纠纷。 两位乡干部把我们一直送到路口才握手道别,我们又踏上了征途。这两位乡干部对我们的帮助太重要了,而这一别也许永无重逢之日,也只有时时记住他们的恩德,并在今后的路途上尽力帮助每个藏族,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感激。 从半山坡的乡里很快下到一条足有百来米宽的基近干涸的河道,该河系澜沧江支流,春天雪融期水大,夏季若无大雨,便时常断流,只有小片低洼处有积水。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即在这条布满硕大卵石的干河道上行进。两名向导带领我们不时横切过河道,爬上一个山头,旋即又回到河道的这一头,来来回回无休止地“渡河”。 在这种路面骑行对人对马都是桩苦差事,又硌又颤,大太阳下卵石反射着白花花的光芒,令人头晕目眩。行了一会儿我就下马步行,把马让给向导。小向导连连摇手,让我骑上去,我坚持不肯,他们只好牵马而行,但自己并不骑。 今天的行程只有25公里,下午早早就能到古通村,要是每天都是这么轻松的行程该多好。资料上说从黎树50里至阿拉塘,但沿途地貌未曾记述,不知古通是否即旧时阿拉塘。 今日这一路多村落,村落多建在半山坡上。那些白色的藏楼远远看去非常漂亮,村落周围又是整齐的青稞田,这种藏区田园风光比之雪山神湖的那种纯自然风光更令我着迷。心情一好便向远处青稞田里劳作的康巴妇女们挥手叫喊致意,这一举动立即遭到两个小向导的制止,而且两人看上去神态惊慌,似是我此举犯了某种大忌。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用这种通行的方式跟村民招呼,可惜向导不懂汉话,无法解答我们很多的困惑。 两名向导慢慢看出我们不像是下乡干部,渐渐露出活泼的本性,他们看上去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还稚气未脱。两人同时骑上驮行李的马背,乐呵呵地用树枝抽打马儿飞跑。真奇怪这马难道不是他们自家的?这么不爱惜。藏族是宁可自己累着也决不让马累着,所以即使是乡里的马,有着爱马天性的藏族也不会这么折磨马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两个小家伙不懂事了。 这可害苦我了,乌鸦马术还行,紧紧跟着,我的马儿不听我使唤,任凭怎么踢打它,就是慢吞吞地走。如此,我被三人甩下老长一截,只得大叫乌鸦回头,帮我在前头牵着马缰走,这才快了点儿。 这一跑把向导的一件棉外套给跑丢了,俩小孩急得跟什么似的。在这里,一件衣服也是件财产那,可谁让他们瞎跑呢?我们不得不在一个叫察娘的村子口等着,他们循来路去找,倒是很快找回来了,不过人也因此老实了。 离开察娘村开始翻山,山中林木苍翠,山道盘旋曲折,看得出做过一点整修。山不高,爬不久就在山口一片广阔的草坝子上休息了。 小向导掏出颈下悬挂的一个“托架”向我们炫耀,这倒是件好东西,不出五分钟就成了我的囊中之物,代价是三十元。乌鸦不甘落后,只花了五元就从另一名向导的颈下买下了一块刻有藏文符咒的小木牌,双双有斩获。 翻过山口不久就远远望见远处山坳里一片反射着眩目白光的铁皮屋顶,从这个村子的规模看,不用向导说,也知道是古通村快到了。 下山又走进该死的河道,河道两岸山坡上有三三两两的藏楼,几个妇女在河道里有小股混浊流水处洗衣物。下午四时许,我们走进古通村。 村口是个热火朝天的工地,几十个康巴男女夯土的夯土,架梁的架梁,吆喝着劳动号子造房子。村长是个跛脚的矮个中年汉子,看过我们的介绍信,引我们进入凹字形的村政府大院。院子里拴着几匹马,遍地牛马粪。一口硕大的铁锅正煮着藏茶,那是工地上工人的饮料,没有茶藏族是干不动任何活儿的。上楼,村长嘱咐我们先在白玛老师的小屋休息,他自己跟村书记在屋外商量我们的事。 白玛老师立即着手打了壶酥油茶飨客。工地上好多人放下活儿钻进小屋看我们,目光肆无忌惮,好在我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古通村的两位领导商量完了进屋坐下,边喝茶边问了我们很多问题。我们竭尽所能鼓吹开发茶马古道旅游线将会给古道沿途的乡村所带来的利益,而我们正是在为此做考察工作,说得两位干部频频点头。末了说既然乡上有介绍信,他们当然照办,明天派马派向导送我们去阿孜。也是三匹马两个向导,也是同样的理由——以防强盗,价格却是120元,贵于今日。他们解释说这是按介绍信上说的每匹马20元,每个向导30元一天做的。真奇怪,措瓦乡派给我们的马费和向导费怎么会跟介绍信上不同,一时糊涂了。但能派马和向导就行,何况价格又不算贵,所以我们连声道谢,不在细究此事。 跟来时的向导结账时又有了点麻烦,两个小伙子怎么算都说我们给少了。多亏白玛老师在一边做翻译,总算给对付了过去。看来以后得先把钱说好付清,才能省却此类麻烦。 村长一声令下,停工偷懒的人群全回工地上工,小屋里只剩下我们和白玛老师,我渴望着和这位汉语较好的藏族知识分子作一次深入交流,这样的机会是很难得的。 白玛老师是古通村完全小学教师,他的全名是白玛次仁。白玛在藏语里是莲花的意思,次仁是长寿的意思,这两个词在藏族的名字里使用率很高。他是拉萨地区浪卡子县人,二十多岁,有着很典型的前藏人的脸型和身材。他原是浪卡子一所民办小学的教师,去年自治区政府将所有民办教师转正,然后重新分配,他便被分至昌都地区芒康县措瓦乡古通村完全小学,他的好些同学、同事都被分在了昌都地区的乡、村。在学校里他教授藏语和数学。 我提议打甜茶喝,得到白玛老师的热烈响应,卫藏一带的人是不会拒绝甜茶的。我找出红茶、白糖和奶粉。白玛老师边煮水边抱怨说这里的人都不喝甜茶,他老一个人喝也没劲,渐渐就很少喝了,今天总算碰上了知音。 问起他为什么放暑假也不回老家看看,他说路太远了,回趟家麻烦又费钱,他一般过春节和藏历年时才回趟家。 听他介绍门外工地上正造新校舍,工人全是学生的家长。这里的学生学费、书杂费由国家全包,家离学校三公里以上的还包住宿费和三餐费,三公里之内的则只包午餐费。所以,这次造新校舍就采取学生食宿费的免除以其家长必须来出劳力为条件,劳动力的问题便解决了。 我们喝茶聊天时边上还有一两个学生家长“旁听”,尽管他们什么都听不明白,但对我们强烈的好奇还是使他们长久地钉子般地陪我们坐着。一个妇女带着个女孩子闯进屋子,女孩子羞涩地躲在母亲身后,一头细碎的小辫乱蓬蓬的,脏乎乎的小脸却难掩其天生的秀丽,那种浑身散发着的年幼无邪的美加上令人心酸的赤贫,让我霎时感到一种无言的震撼。白玛老师对她们说了几句,她们便匆匆出门走向工地。估计是学生和家长,一块儿来劳动的。 据白玛老师说,这儿的人非常贫困和愚昧,所以尽管许多人家里连酥油都没有,只喝得上清茶,却会拿两斤青稞去换一包方便面,让奸商赚尽昧心钱。这里的土地贫瘠,种不出什么作物,很多人家还用本就不多的青稞来酿酒,这使贫困成为一种惯性,很难改变。 这里的水质也极差,人喝了容易发育不全,所以这里很多人看上去个子矮,完全看不出高大英武的康巴人本色。 村政府边一排二层楼的旧校舍颇成规模,如今又在造新校舍,国家对西藏教育的重视程度和投入可见一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广袤藏区角角落落的贫困和愚昧状态一定会得以改善,直至彻底改变。 白玛老师说话细声细气,温文尔雅,这一点也像前藏人。他眉宇间总带着一丝忧郁,我完全理解一个离开富饶发达的家乡,在远隔千山万水的穷乡僻壤长居的游子的情怀。虽然这里的人们给了他极大的尊重和关心,国家发给他1700元一个月的薪水在这个地区来讲也算是高的了,但内心深处的思乡之情和孤寂是无法排遣的。白玛老师正值青春年少,哪个年轻人没有梦想不图发展?他还未成家,家里常来信劝他辞职回家创业。对山沟沟里贫困孩子的责任心和对自己远大前途的憧憬抱负在白玛老师心里交织激荡,令他左右为难,取舍不下。 对此我又能说什么呢?只能送他一幅西藏地图,让他在想家的时候能在地图上找到浪卡子三个字和一个小红点,聊慰乡思,也许对他的教学也有一点用处。 乘着尚有天光,和乌鸦去村里闲逛,但看起来行政所在地总是千篇一律,毫无特色。村里矗立着高高的丑陋的信号接收塔,许多房子都是用白铁皮做的顶,有些房顶上安装了简易的太阳能发电装置。这里的人把小卖部仍叫作合作社,合作社里除了有品种极少的一些日用杂货零售外,还收购青稞等农作物。这里只有一元五角一盒的成都产红塔牌香烟,极其难抽。 一个山民在卖几张动物皮,只看得出是小型肉食动物,具体是什么动物辨识不出。这些猎物都是用夹子捕获的,每张皮才售八元。白玛老师说做一件皮袍得二、三十张这样的整皮。我向村长反映,希望村长制止这种捕猎行为。村长说乡政府是禁猎的,猎枪也早已收缴,但当地人居住分散,大伙儿又穷,很难真正管住。说着回头朝那卖皮子的训斥了几句,那人马上把皮子收了起来并走开。我们知道这其实没什么用,但我们不能对此视若无睹,不做任何表态,说总比不说好。 有人向我们出售虫草,品质虽好,但每根要价六、七元。在别处我们还遇到过每根才三、四元的,所以没买。 无可事事的我们坐在工地旁一根粗大的原木上望野景,发现远处干河道上有两股马队满载驮包走过,虽然每拨才两、三匹马,至少说明这条古驿道至今仍承担着小规模的短途贸易运输功能。 整个工地的人都在百忙中关注我们,工作节奏一下子慢了下来,我们识趣地赶紧撤回白玛老师的屋子。 白玛老师正为我们准备晚餐,他切萝卜,他的一个学生洗腊肉。我们顿时似乎闻到了菜香味儿,眼放绿光,口水加紧分泌。想想不能白吃,着乌鸦去合作社买回几包方便面,我们动手煮了一大锅面条,四个人就着萝卜炖腊肉吃上了晚餐。 自离县城,已经好几天没沾荤腥,没吃蔬菜了,每天糌粑酥油的,屎都解不出来。所以吃饭时只闻快速有力的咀嚼声,大家不发一言埋头猛吃。乌鸦从小忌食猪肉,这回也破例开禁了,不见一丝瘦肉的腊猪肉嚼得比我还欢。 村长让我们今夜就宿在白玛老师屋里,可这儿又小又挤,会互相影响,不利于我们恢复体力。艰苦旅程中我对吃是不太注重的,但对睡眠极其注重,因为这直接影响到第二天的体力和工作成效。我提出能否再安排一间空房给我们用,白玛老师说隔壁正好还有一间其他老师的宿舍,他们都回家休假去了,现在空着,可以给我们用。闻之大喜,整理了空屋,把行李搬了过去。 旧校舍边用一截橡皮管引来不竭的山水,还建有男女厕所。我们脱得只剩裤衩擦洗去多日的汗垢,浑身舒畅。远处歇工的藏族打起暧昧的唿哨,笑问我们姑娘要不要。这里的人虽贫困,却生性快乐,总是变着法子找乐。且藏族男女间不像汉族那样讲究大防,互相经常性地开点荤玩笑不能认作是下流。我们隔壁就是他们的临时宿舍,是夜,薄薄的木墙板透过来的嬉笑打闹声一直持续到很晚。 傍晚时下起的雨到深夜时越下越大。藏楼顶都是木板上铺以泥土再压实,因为高原风大,容易把土刮跑,所以需要每年定期添土。这幢楼看来年久失修,很快屋顶就开始渗水,屋子里滴滴答答下起了小雨,而且都是泥浆雨,我们的身上头上落满了泥点子。床上那方屋顶雨水渗漏得最厉害。手忙脚乱挪行李,乌鸦当机立断在屋子一头搭起一顶帐篷,然后钻进去打着头灯写他的日记。我可不想再跟这个打鼾王挤一块儿睡了,自己一人把床挪到不渗水的一头,费了好大劲才把床摆弄完,还是一头高一头低的,算了,凑合着睡吧。钻进睡袋,再盖上一层帐篷地垫挡雨。 半夜,雨停了,身子上方的屋顶开始滴水了。雨滴有节奏地落在身上的塑料地垫上,老鼠在屋顶床底吱吱乱窜,乌鸦的鼾声均匀深沉,这一切合成了一支小夜曲,我的内心却无比宁静,在小夜曲中徐徐滑入梦乡。(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04-7-17 03:40:57 | 显示全部楼层
主题:川藏茶马古道徒步手记(之二)
版权所有:amber850 提交时间:2004-04-12
二、措瓦乡 这一晚的睡眠糟糕之极,早晨七点就被帕里的走动声惊醒,酒劲未过,头晕目眩。更要命的是帕里还拍拍我们的帐篷问我要打火机,他一定是想在我们出帐前把茶煮好。太勤快了也并不总是好事啊。 乌鸦利索地穿衣出帐,窸窸嗦嗦收拾卧具,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看看回头觉是睡不成了,只好硬撑着晕乎乎的脑袋起“床”。 满满一锅面条依旧,不管是帕里不想吃还是不舍得吃,反正让我为此震动不小。重新煮开面条,帕里还是先往我们碗里盛,自己不动面条。我感到我们太过分了,甚至有点可耻,乌鸦也食不甘味。作为探险者我们不该享受这种特权,哪怕是帕里自己愿意的,哪怕我们是付了钱的。我毫无胃口,放下碗,捡起昨晚扔在草地上塑料袋里的馒头和乌鸦分食,打手势告诉帕里让他把面条全吃完。 餐毕,打好背包,帐篷布也差不多晾干了。动手收帐,发现帐篷内层顶上的纱窗让昨夜的不速之客抓破了巴掌大一块。第一次用这顶顶级高山帐就受损,心疼得不行。 绕过一段山坡我们又开始攀登,没一会儿帕里就把我们甩下百来米。今日我也懒得唤他等我们,慢慢走吧。 昨夜翻过的黎树大山已然被走过的层层山峦挡住看不见了,天知道黑暗中我们走了多长的路。 因为昨晚喝了太多的酒,今日便觉全身严重脱水,口渴得厉害。好在我们发现一路时有地下暗流流出地表,娟细清亮,流了一段又流入地下。这种地下溪流的水质极佳,一解我们饮水之急。 一小时后我们登上山顶,一大片开阔的草坝,帕里正半躺在草地上等我们。他遥指远方直到天际的连绵青山,告诉我们翻过这些大山就到察雅了。我和乌鸦张大嘴半晌没作声,我感觉我的腿在抖。 终于不用爬山了,至少是暂时不用爬了。下山后走在“坦途”上,我感到这一切真好。尽管地面高低不平,砺石遍布,偶尔遇到的小坡让我们略微重温起昨夜攀登的痛苦,但是这种路况跟昨天相比,在我们眼里简直就是飞机跑道。 中午时分到达一个有两三顶黑色牛毛帐房的牧场,一群孩子停下玩闹前呼后拥地陪我们走近帐房。 帕里显然跟这儿的人很熟,就像到了自己的家一样,原来这儿就是他昨日坚持逼我们连夜赶来,害得我们受尽苦难的“小棚棚”。回想起来就觉可怕,真要是连夜不停地赶路的话,我们就是累死在半道上也到不了这儿啊! 如同想象的一样,我们受到了高规格的接待。这里只有狗对我们充满敌意,好在这些狗被用铁链拴在了帐房外的木桩子上。 帐房只在顶部开个孔用来透光出烟,所以我们的眼睛适应了好半会儿才看清里面的一切。中央一个泥灶上搁着早已凹凸不平烟垢如漆的水壶和铝锅,地上铺着松柏枝和麻布片,几个大编织袋里不知装了什么,几卷铺盖脏得不成样子,一个大酥油桶,一只摆在矮木桶上的银色小佛像,这些就是这户牧民的全部家产。当然,还应包括外面放养的牲口,但看起来不会很多。其实,光从他们的酥油茶里酥油搁的多寡就能看出这儿的牧民并不富裕,以至于我们没吃上比糌粑更好的食品。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们的充满善意的眼神和热情的态度已令我们极为舒坦和自在了。 男主人是个瘦长卷发的中年人,没见女主人。附近两顶帐房里的孩子都拥在我们帐内看我们吃喝,就跟我们孩提时热衷于在动物园观看猛兽进餐一样。 地上的麻布是用作坐垫的,富一些的人家当然用氆氇了。主人扯下一卷铺盖让我们坐上头,被我们谢绝了,我们蹭蹭屁股表示坐在麻布上很舒服。 乌鸦怕酥油茶是用浑红的河水打的,不敢多喝,眼珠乱转到处搜索风干牛肉。昌都地区的风干牛肉很有名,但一般都是自家做了自家吃,自产自“消”,集贸市场上无售(在芒康县城我们苦寻无觅处)。风干牛羊肉都是在冬宰时节制作,一个春天下来,牧民的风干肉基本食罄,今天乌鸦的口水注定是白淌了。 帐门外草地上晾晒着奶渣,进门前我拿过一块尝了,已晒得贼硬贼硬,含在嘴里半天不化。藏式奶渣只有在晒干前才好吃。 我们拿出几大块压缩饼干和两卷挂面赠与主人。如果照大多数旅行者的通行方法,拿一把糖果来哄小孩以答谢主人的盛情,那跟剥削没什么区别,还不如什么都别给。 帕里在这儿把牦牛换成了马,而且是两匹。也是,牦牛还要赶往县城卖,多走路多掉膘。帕里的身材相貌很有形,给他拍照又配合,是个极佳的模特。 告别这里的牧民我们重新启程。帕里问我们谁骑马,我们不想多支付马费,摆手谢绝,他便自己骑了上去。 也许嫌我们走得慢,一段路后他又让我们骑马。我问收不收钱,爬里使劲摇头,乌鸦这才上了马。看来我们又生小人之心了,再一次在我们的向导面前显得萎缩,惭愧惭愧! 一路经过两个小规模的放牧点,都是一两顶牛毛帐。在一个牛场见一汉子边放羊边捻毛线。羊毛就藏在袖筒里,手上提着一个十字型纺锤,拨弄纺锤旋转,连着纺锤的羊毛便被捻成了细线。绝佳的民俗表演。 中途经扯日当村,都是土掌房,连墙灰都未刷,这条道越往里走越贫脊。村里只见几个小孩跟两头小羔羊疯跑着玩,未见大人。那些小孩衣衫破旧,脖子上却挂着串串宝石。我们的经过令他们顿时安静下来,都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们。即使我在他们跟前一米处端着相机拍他们,他们仍是用一眨不眨的眼神死死盯着我,似乎要将我彻底看穿,最终把我看得落荒而逃。 下午一点到达日西村,帕里就住在这儿。就见他一路跟房顶平台上干活的人打招呼。他指指一幢藏楼又指指自己,我明白了那是他家。一个二十多岁的康巴汉子拥有一栋结实的楼房和一对孩子、几块不大的地、若干牛羊,在大山深处过着自食其力而安详宁静的生活,这在我们眼里是种多么令人羡慕的诗意栖居啊!他们也许不懂、也从不去想和讨论幸福是什么,但他们实实在在就过着幸福的生活。想想我们城市之人每天生活在钢筋水泥森林里,为生存疲于奔命,买一套房会把人压得一辈子喘不过气来,很多人抚养一个孩子的决心和能力都没有,这种庸俗不堪的生活已把我们折磨得离幸福越来越遥远。 我们一路热忱周到的向导过家门而不入,当然也没请我们去他家喝茶,他一定是急着赶到措瓦乡然后回头去县城卖牛、找他两个孩子吧。 我和乌鸦轮换着骑一匹马,另一匹驮行李,帕里徒步。不久,帕里居然跨上了挂着我们两个大包的另一匹马,还乐呵呵地鞭打马儿快跑。乌鸦在新疆骑惯了马倒还好,我则骑在马上极不舒服,特别是膝盖和脚踝如扭断般难受,徒步和骑马不过是换个受折磨的部位而已。 下午三时多,在一条宽阔的河流前我们遇上了一个康巴少年。帕里借了他的马让乌鸦骑上,他则跟那位老乡同骑驮了包的马过河。 真让人不可思议,这种藏区矮种马的负荷能力太强了。据说别处的马上了高原很难生存,因为高原上的草极短,只有藏马才撕咬得到。别处的马尽管腿长跑得快,到了高原也只有活活饿死的份儿。 路边伏着条目光呆滞直淌口水的黑狗,这个倒霉蛋无疑患上了狂犬症。好在他正自垂自怜,没顾上攻击我们。 下午四时,我们到达措瓦乡。 在乡政府门口我们卸下背包后,一路上让我忧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帕里要求我多加他五十元。这当然有违约定,乌鸦一口回绝。过河时遇到又一路同来的那位康巴小伙子给帕里帮腔,遭来乌鸦劈头一通臭骂后连连道歉,再也不敢言语了。帕里激动地说了一大通康巴话,似乎在为自己陈述理由,说着说着要来拉我们去乡政府说理。道理肯定是在我们这边,但帕里途中对我们竭诚照料,付出了极大艰辛和热情,即便多加五十元也在情理之中。且一路上我们相处愉悦,如为了这区区五十元反目,实在不值。我忽然想起,昨天下午出发前在往牛背上捆行李时,跟我谈价格的老头曾试探性地说让我们付三百五十元,被我回绝。但帕里不懂汉语,可能老头根本就没跟他说是三百,而是说三百五十。那个狡黠的老头故意这样把事情弄糟,让不知实情的帕里到时向我们多索要五十元。帕里刚才那通激动的陈述也许是在责备我们说话不算话。我向来都希望任何事情都有个完美的结局,这回也不希望在记忆中留下一个令人不快的尾声,便不顾乌鸦的反对,决定加给他五十元,帕里这才平静下来。结清账帕里转身要走,我过去和他握手道别,他脸上又恢复了往常的笑容。康巴人就是这样,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直来直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有点依依不舍。帕里是个好人,我喜欢他。 走进乡政府大院,正一时不知找谁,却见一穿着毛衣,梳分头,干部模样的藏族对着墙根撒尿。等他轻松完,我上前直告我们是来考察茶马古道的,想得到乡政府的帮助。介绍中间我有意无意提了昌都旅游局尹女士和芒康旅游局李志林局长的名字,以证明我话的可信度。 那人会说汉话,看了我们的行李、身份证后,让我们提了包跟他上楼。好了,这下有戏。 乡政府是座陈旧的回字形二层楼房,二楼冲里有圈廊棚。那人招呼我们在廊棚下坐定后详细询问了有关情况及我们后面的计划。我们提出明日能否租牲口给我们去古通村。他同另一个藏族干部叽叽呱呱说开了,似在商量此事。 我们若自己去找乡民租牲口的话,一来语言不通,周折很大;二来价格不一定公道,我们可不想再发生今天跟帕里之间那样的纠纷了。由乡政府出面,能省下我们大量的时间、精力和盘缠。 几支烟过去了,两位干部还在说着我们听起来一头雾水的康巴话。末了,他们终于说汉话了,说因为我们没有介绍信,照例乡政府是不能派马的,但考虑到这儿荒僻,我们语言又不通,为了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决定破例派马给我们,刚才就是同乡党委副书记商量此事。明天就派马和向导送我们去古通村,并且照规定,政府派马每匹每天15元,向导每人每天10元,回程不算费用。 他话音刚落,乌鸦就用跳起来握住他手猛晃的方式来表达他的感激。乌鸦行事就是这么简单生猛,把感谢表达得跟打架似的。 这位“恩人”叫旺堆,问他官职,只说是普通干部。乡党委副书记叫江永次里,他请我们去他屋喝茶。 我们走进二楼转角处一间七、八平方米的小屋,小屋用邋遢来形容似乎远远不够。两张单人床,一张茶几仿佛多少年没抹过,洒满干肉屑的小柜子上摆着暖瓶、一爿风干羊肉,窗户玻璃的碎纹用透明胶贴得横七竖八,角落里有一只铁炉,边上堆着凌乱的木柴。这就是江永次里副书记的宿舍。他是贡觉人,老婆孩子都留在老家,他只身一人在此工作。刚才一边商量着给我们派马之事,一边在栏杆旁缝着刚晾晒完的被褥。一个五大三粗黑塔似的男人埋头飞针走线的样子实在不合视觉习惯,别扭!宿舍弄成这种模样便令人容易理解了。 旺堆是四川阿坝人,当年进藏十八军的后代。问起此地条件远不如他老家,难道就不起回乡之念。旺堆轻描淡写地说早已习惯,不想回家了。 问起我们来措瓦乡一路上租牲口之事,二人颇为生气,说这是不允许的,租牲口的事地区上早有规定,乡民出租跟政府派马都是一样的价,不得擅自涨价。再三问帕里是哪个村的,声色严厉。我猜想他们可能会去追究帕里的责任,便咬定说不清楚。虽然帕里有违地区规定,但毕竟一路辛劳地为我们带路,都有了交情,我可不想让他的辛苦钱被没收,甚至受到更重的惩罚。但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发觉这一带彪悍的康巴人已经很服从当地政府的管理,秩序井然,文明程度大幅提升,与我四年前初到芒康时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这当然归功于基层各级干部的辛勤工作、扎根奉献,就像我面前这两位乡干部。无需用更多的语言来描述,他们沧桑的面容早已说明了一切。 旺堆和江永次里说着说这在床上扭作一团互殴,又是笑又是叫的。从这种孩子气的打闹中我也看出了常年在此生活工作的寂寞和无聊。清苦有时还容易忍受,寂寞却极难令人忍受,没这方面体验的人是永远无法理解的。想象如果是自己常年居住在此间小屋,用不了多久我就会疯了的。 这个回字形的乡政府大院集中了所有乡一级政府机构,公安局、税务局、天然保护林工程指挥部……乡长和书记都下乡工作了。我们明天享受的15元一匹马、10元一名向导的待遇就是干部下乡的规格。 他们都知道马帮道,问起措瓦乡是否即旧时的古驿站黎树,都说不太清楚。但据我们这一路的行程与古资料印证,措瓦乡应为黎树。 受够了藏族奇慢的办事效率,怕虽然答应了我们马匹、向导,但到位之时遥遥无期,便问书记我们明日何时出发。江永书记让我们先坐着喝茶,他出门找村长落实。一会儿村长被叫来,说好明日三匹马、两名向导以及价格。我们提出能否只派一匹马、一名向导,驮行李一匹马足矣,我们自己徒步。遭到江永书记的否决,他说这一路有强盗,为了我们的安全,必须三匹马、两名向导。一匹驮行李,两匹供我们骑乘,向导徒步。 这话令我们颇为诧异,一路走来所遇之人皆友好纯朴,绝无盗匪横生之相啊。江永书记解释说芒康县的人都很老实,主要是邻县贡觉出强盗,时常窜到芒康地界内行劫,连他们干部下乡都是两人以上结伴。这才想起贡觉三岩地区自古就以抢劫、仇杀而恶名远扬。贡觉位处炉藏大道和康藏大道之间,贡觉人旧时时常在古道上杀人劫货,不曾想21世纪的现如今那股盗抢之风还未灭绝。一些书上说贡觉县土地贫瘠,一方水土养不活一方人,经济基础决定一切,长期下来尤其在三岩地区遂形成了这种以能偷善抢和能拼敢斗者为英雄勇士的民风。极少数三岩人现在仍沿袭传统四处劫掠。而他们内部的结怨仇杀就更多了,每年贡觉县都要出好些人命案子。看来我们已进入三岩人的抢劫范围了,怪不得昨晚帕里非坚持到“小棚棚”宿而死活不肯在野外露营,他也怕啊。如果他会汉话,告诉我们这个原因,我们可能也不敢露营了,累死也要走到“小棚棚”。 江永书记当着我们面把任务落实给村长,村长领命即刻回村落实向导、马匹。这下心里踏实多了,为表示感谢,我们送了把多功能钳给书记,一个军用水壶给旺堆。那把小钳子令书记爱不释手,时不时掏出来摆弄,嘴里“亚毛!亚毛!”地夸赞个不停。看他哮喘得厉害,乌鸦找出一板止咳药送给他。乘书记高兴的当口,请他写下一份给古通村政府的介绍信。 最重要的事情基本落实,我们终于有心情去乡里逛一下了。 措瓦乡被一条深切的溪谷隔成两半,溪谷斜坡上整齐地种植着小块的青稞、豌豆和土豆田,地里劳作的都是妇女,我们走过都齐刷刷地站直了注视我们。一些乡民坐在石头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走来走去,友好地说着我们听不动的康巴话。真想今晚住进某一幢藏楼,这会给我们的日记簿和胶卷增添大量的精彩内容。后来回去征求书记的意见,被否决。再请求,仍遭否决且态度不容商量,理由是不安全。前后联系起来思索,我突然发现,曾几何时,保证我们的安全已成为当前措瓦乡政府的一项重要工作。也就是说我们两个现在是“重要人物”了,这么想着,心里觉得挺满足。 问这儿的寺庙在哪儿,藏区乡一级的所在必有中型寺庙,被告知在三公里外的山坡上。想想这么来来回回必得两小时,已经下午七时了,况且体力也已不济,便作罢。 到希望小学里看了一下,两排崭新的平房校舍用白灰刷得干干净净,中间一个篮球场。正放暑假,只有几个木匠在制作课桌椅。假期里空校舍还用作招待所,一位看管的妇女问我们住不住,一间房一百元,这个价把我们吓一跳。要不是我们手里拽着石块握着棍子,三只大恶犬早把我们撕碎了。我刚刚感到我们不该把这方土地想象得太安全。 回乡政府,江永书记让我们今晚睡他小屋子的床,他睡地上。这无论如何是不行的,一来不可喧宾夺主,二来我刚从床上的毛毯上扒拉下一条毛虫。虽然我们有睡袋,但我不想三个人挤在空气污浊的小屋里过夜。 问乡政府还有无空房供我们将就一宿,书记想了想说没了。我猜可能还有,但不方便再要求了。最后我们选择了睡二楼廊棚的地板。 楼下的小卖部有康师傅方便面、军用红烧猪肉罐头、成都产的五牛烟、旺旺雪饼以及澳地利等食品饮料卖。店主是个四川小伙子,整个措瓦乡只他一个汉人一家小卖部。 回屋,用我们从小卖部买的方便面和红烧猪肉罐头煮了香喷喷一大锅面条,请江永书记一块儿解决了晚餐。书记的锅和碗筷是从来不洗的,厚厚的油垢令人望而生畏,我们只得用自己的锅和碗筷煮面进餐。 乌鸦吃饱了又躲到一边埋头记日记去了,我靠在长廊栏杆上抽烟。高原上下午八点多天色才黄昏,此刻飘起了蒙蒙细雨,院子里很安静。二楼除了住有江永次仁副书记外,还有一户人家,住着个老太和一个小媳妇,都是乡书记家属。小媳妇明眸皓齿,长得很美,这会儿正抱着她的孩子坐在椅子上哺乳,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如果把这个场景拍下来,可是一幅绝妙的藏族生活照啊。拿出相机朝小媳妇作了个拍照的手势,她紧张得连连摇头,只得作罢。 楼上的生活用水都是直接往楼下泼的,所以院子里污水横流。院子里还养了条黑犬,上面只要有水泼下去,黑犬就满怀希望的窜过去起劲地舔,怪不得又瘦又脏,低眉俯首特温顺。细看它还是藏獒的种,沦落到这种地步,也真令人惋惜。和黑犬作伴的还有一群鸡,有的鸡噗喇喇一下能飞上二楼栏杆,野性未驯,想想其滋味一定美不可言。但这些土鸡藏族一般是不卖的,如果卖也要买主信誓旦旦是用鸡来下蛋而不是宰食。 用凉水擦身洗脚,把走廊清扫出一块,铺上防潮垫。挺喜欢这个安身之所的,只但愿楼下的狗和鸡别半夜上来到我睡袋边取暖找食。 天一擦黑我们即钻进睡袋睡觉。这会儿却风尘仆仆来了四五个康巴人,钻进江永书记的小屋说话,又是打酥油茶又是拌糌粑。庆幸当初决断英明,没有入住小屋。(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04-7-17 03:43:01 | 显示全部楼层
主题:川藏查马古道徒步手记(之四)
版权所有:amber850 提交时间:2004-04-16
四、 阿孜乡 整个上午我们都在忐忑不安地等待马匹和向导的到来,听村长说今天有近六十公里的长路,却迟迟不得出发。等待中我们用一碗接一碗地喝酥油茶来打发时间。村长和书记安慰我们说马肯定会来的,又提醒我们路上别多拍照耽搁行程。我们送了一枚口哨和一只单筒望远镜给他们,村长当即吹响口哨,发现它招呼大伙儿开工、收工最合适,望远镜则更是能让他们看清对面山头的一草一木。送这两件他们都用得上的东西,可以聊表我们对村政府热情接待的感激之情。 几近中午马和向导才姗姗而至,照例要等向导喝足茶才走。出发时已十二点,我和乌鸦各骑一匹马,向导牵着驮行李的马领路。向导如果没有坐骑,那么驮畜就该遭殃了。果然,出村没多远,那名中年向导就跨上了驮马,另一名向导也骑上马背只是早晚的问题了。 年轻向导叫肖菲,活泼开朗,一路跟我用半生不熟的汉话聊天、开玩笑,倒也能打发旅途的寂寞。同行的还有一姑娘,住在前头仲巴村。没多久她倒先肖菲一步骑上了马背。 又是漫长的河床卵石路,这种路走不快且硌屁股,人和马都辛苦。我不停找借口下马,一会儿撒尿,一会儿拍照。乌鸦一把夺过我的马缰,夹马快走,强行限制我生理和工作上的需求。 一个多小时后路经东穷村,见村口有一年轻藏女远远朝我们挥手,走近看时,竟是措瓦乡政府大院那小媳妇。记得昨日一早我们出发时她还挥手跟我们道别,来时一路又未曾见其踪影,这会儿却突然出现在我们前头,真让人百思不解。我和乌鸦面面相觑,怀疑是不是遇狐仙了。 小媳妇手持一串佛珠、一枚“托架”,一双大眼里充满期待,便有些明白过来了。她一定是见我们喜欢这类饰品,特意赶在我们前头回了趟家,找出这些小东西,在去阿孜必经之处的这个村口迎住我们。我们相识而笑,心里充满意外重逢的喜悦。“迎接”我们的还有一个康巴男子,也是手捧几个“托架”,并且还隔着河床大声呼唤,估计是召唤对过田里劳动的村民过来卖古董。在他们眼里,我们一不小心成了古董贩子。 可是天啊!我们要那么多“托架”干嘛?为了不让他们,尤其是小媳妇失望,我们还是把他们手上的东西反复认真看了好几遍,结果无有入法眼者,只得匆匆上马,仓惶而去,不敢回头看小媳妇一眼,她可是特意赶了几十公里山路来等我们的啊,实在愧对她了。 下午三时许抵达仲巴村,那位随行的姑娘到家了。路上乌鸦曾半开玩笑地问她愿不愿作他的女朋友,不料姑娘毫不犹豫地说不愿,让乌鸦在我面前很没面子。因为我曾向他描述过前一年在云南虎跳峡,有一位美丽的纳西姑娘缠着要我带她去拉萨的“艳遇”。 我们的向导也是仲巴村人,在村口卸下马背上的背囊准备回家喝顿茶再走。那怎么行?今天路本来就长,出发又晚,为了不至半夜三更赶到阿孜,我可是放弃了许多照相机会。在我们的强烈要求下,他俩只好匆匆回了趟家,带上些干粮又继续前行。 从仲巴村出发,我们开始离开那条该死的河床,乡村景色渐为高山风光取代。背后一阵急促的马铃响,一支只有一名康巴汉子驾驭的马帮小跑着追上哦们。那汉子半裸着古铜色胸膛,神情凶悍,在马背上起伏的身形散发着一股充满野性的活力。擦身而过之际,他指指乌鸦腰间的刀子,叽叽咕咕地似在闻讯什么,乌鸦一脸酷相不理会他。那汉子并不停留,策马赶超我们而去,倏忽间就消失在我们前方。我们无有此等驭术,更不习惯如此长途策马急行,不得不在瞬间的较量中处于下风。 走着走着肖菲突然面带恐惧地跟我说这里常有“猖巴”,并催我们走快点。我一惊,“猖巴”藏语可是强盗的意思。联想起刚才遇上的那名汉子,兴许是刚在哪儿抢了批东西,正匆匆往窝里赶也未可知。我努力掩饰脸上的紧张,一边提醒乌鸦留神周围动静,一边嘲笑我们的向导芒康怎么尽出“猖巴”。肖菲大摇其头,急着为芒康人争回声誉,连说带比划地告诉我们“猖巴”都是贡觉人,他们经常突然从山头俯冲下来,抢走牛羊和路人的财物,打死打伤反抗者,再突然间逃得一干二净。 这么一来我的闲情尽去,老是一路上扭着脖子向四周山头努力观察,但看起来似无异常。想来旧时马帮经行此地也必如我等般紧张戒备,一不小心就可能赔了老本甚至性命,马帮这一行真不是好干的。这次我和乌鸦要是没向导和马匹,一来不识途,二来这段“猖巴”的势力范围几天才走得出,是否走得出绝对是个未知数。 我们沿着一条盘山马道攀越一个山口,当爬上一个山头时倾盆大雨砸了下来,向导这会儿却下马说歇一下再走。我问这儿不是有“猖巴”吗,为何不尽快赶路。肖菲这会儿却神情自若地解释,下大雨不会有“猖巴”了。根据肖菲的逻辑,下雨了强盗都要躲雨的,所以我们不用怕了。但愿是这么回事。 山头是个地势稍平的大草坪,海拔估计在四千五左右。山顶云遮雾绕,看不出这儿离山口还有多远了。卸下背囊,让马自由自在地跑远了吃草。向导从身边两个大牛粪堆下抽出干燥的牛粪饼开始点火,看阵势是要在此喝茶打尖了。藏族都是天生的旅行家,出门什么都不带,却什么都不缺。而我们带上全套精良装备,仍需他们一路关照。他们的这种境界令我们自叹弗如、望尘莫及,回去后再羞于自诩为旅行家了。 大雨如注,乌鸦的美式M65风衣也湿透了。我的冲锋衣虽还未湿,却感到背上寒气侵骨。风力也大,向导把打火机都摁坏了还是点不起火。乌鸦摸出专业ZIPPON火机,不想里面出门前灌满的油因为高原上气压的问题全逃逸了,连特地预备的油罐也因同样原因而空空如也。幸好我还带着防风防水火柴,牛粪这才点着,总算给自己挽回了点面子。 雨渐小,一壶茶好容易煮沸,四人围火团坐,喝清茶拌糌粑。向导带的风干牛肉还没干透,切开后甚至还发现蛆。可哪顾得上这些,补充点热能抵寒才是当务之急。还有就是野葱,当地藏族拔来盐渍了当菜吃。尝了几根,又苦又涩。 没有酥油、白糖的糌粑连藏族嚼着都寡然无味,向导问我们有无辣子,想起背包里带有准备野炊时当作调料之用的鲜辣粉、五香粉,找出来拿糌粑蘸了吃,味道居然好极了。又各送了向导每人一袋调料粉,两人很珍惜地揣进袍襟里。辣子对其而言已属奢侈品,此地藏族生活确实艰苦。 吃完糌粑两个向导吧嗒吧嗒没完没了地喝起茶来,怕耽误时间,也怕真等来“猖巴”,催他俩赶紧上了路。 沿着盘山小径我们一个山口一个山口地翻越着,完全是翻阅树黎大山之情景的重现。骑马爬山的优越性充分显现了出来,所以尽管我讨厌坐在马上,此刻却庆幸好歹不必用自己的软脚来爬山了。 肖菲吹着口哨侧坐在马上,伸长脖子出神地朝对面山头瞭望,时而用手指点给我看。我的目力哪及得上山民啊,眯缝着老眼瞅了半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时而他又朝山头怪叫连连,弄的我紧张兮兮的,害怕他招来“猖巴”。后来经他连说带比划才弄懂是他发现了对面山头上的麝。西藏盛产麝,所以麝香是藏区传统药材,过去马帮输出的名誉品。 我们在山地乱石间择路而行,没有明显的路径,全靠两位藏族向导引路。雨虽然停了,但天空阴霾四布,周遭景致光秃凄冷。连鸟叫声都听不到,只有我们的马蹄声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令人心生畏惧。如果是我一个人在这里走,我想我会疯的。 肖菲是个不安份的家伙,把马让给另一名年长向导骑,一个人朝另一座山头走去。远远见他时而趴下时而疾走,最后竟消失得无影无踪。过了半晌,忽见他又堵在了我们前头。这小子脚程真快,令我们叹服。肖菲比划说这一带虫草又大又肥,回转时再来挖。原来他侦查虫草去了。 显然我们是在翻一座极高的山,与树黎大山不同的是这座山是走之字形绕着爬的,所以路特别漫长。而树黎大山是直上直下,攀登坡度大但路程相对短。此时已下午五点了,我感到马腿在颤抖,一些大沟大坎马儿也爬得异常吃力。走了大半天,它们也肯定累坏了,但愿别在这类关键时刻撂下我。没马我们今天肯定过不了山口,只能宿在山下等“猖巴”来打劫。 老天这会儿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上半身还好,有防水衣挡着,裤子因为不防水全湿了,水顺着裤管淌进靴子,不消一会儿原本防水的靴子里全盛满了水。加上人坐在马背上肢体不用动弹,便觉浑身冰冷。 翻过一个又一个山口,等到我们的意志信念全耗尽了,才终于登上最高的那个山口。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弃马而下,再不动弹的话人非冻死不可。下马落地就是一个跟头,在马上坐久了腿脚早麻木不听使唤了。 山顶早已是一片泽国,浑黄的泥浆水奔腾着朝山下流去。乌鸦也下了马,终于征服了这座大山,我俩憋足劲儿朝山谷怪吼几声,便又拄杖疾行。 走过一段平路,复又越过一个山口,便开始下山。转了几个湾,远远见谷底有几顶冒着蓝烟的黑色帐房,是片山谷间的牛场。终于又见到人烟,心里一阵激动。可还没接近帐房便迎来了一阵恶狠狠的犬吠。七八条大藏獒远远朝我们扑来。出芒康县城不久我们就领教过藏狗的利害,何况此时面对的是一大群牧区犬,想想才脱离“猖巴”的威胁,又进入藏獒阵,神经怎么无一刻可得安闲。 抽出刀棍严阵以待,心里却丝毫没底,四人如何抵挡得了那么多恶犬。两个向导也神色凝重,招呼我们聚拢,从半山坡上饶过牛场。群犬大概见我们无接近帐房的企图,追到它们地盘的边界便也收了腿。 停下脚步解个手抽支烟,喘口气。翻开地图,查得此地应是西布牛场,我们已进入察雅县阿孜乡境内。又问向导刚才翻越的山口,肖菲称是西布拉。这个西布拉山口地图上未标明,其海拔高程只有到乡上去调查了。 东北行不久,我们便开始沿一条浑黄的河而行,从地图上看此河是澜沧江的支流麦曲,沿麦曲走到阿孜乡不远了。路极难行,不时要从麦曲左右两岸来回涉过。两个向导也为在何处涉河而不知所措,常常是刚涉到河的那边,就发现路不对,立即又从原地涉回河的这边。而且在这么难走的路段他们竟然不管我们,任凭我和乌鸦在岸边苦苦寻找河面相对较窄,中央又有高出水面的卵石可供落足的地方,好跳到对岸。我们浑身涂满泥浆,疲惫不堪,情绪变得恶劣之极,完全是在求生的欲望的支撑下才不至于瘫倒。乌鸦终于忍不住了,冲肖菲大发其火,责怪他照看不善,让马背上的我们的背囊几度落入河中。后来才看出,因为刚下了大雨,山洪令河水暴涨,路全让冲毁了,两个向导一直忙于重新找出一条路来。 八时许,偏离麦曲,走进一个宁静的村子,村民或赶着牛羊归圈,或背着柴草回家,几个阿尼(尼姑)在井边打水,黄昏时分宁静的田园生活景象令我们的情绪逐渐安稳下来。如果这里是勒察村,那么阿孜乡就近在咫尺了。果然,向导指引我们拐弯穿村而过,隔着一片平坦的草坝子,不远处半山披上一大片规整的建筑令我们顿时雀跃不已,那不是阿孜乡还会是什么呢? 此刻,我跨下疲惫的坐骑仿佛也意识到今天的苦难到头了,打了强心针似地撒蹄狂奔,我抖缰任由它在草坝子上疾驰,第一个冲进乡里。 天将擦黑之际我们在乡政府门口汇齐,四周围了群乡民,我和乌鸦的打扮不吸引当地人围观反倒不正常了。乡长,一个高大壮实、理着平头的年轻汉子披着件西服迎面走来,老远就伸出了大手,握手向我们道以辛苦。简单的交谈中我提了明天由乡政府安排马匹、向导送我们去香堆镇的请求。待查验了我们的身份证和古通村的介绍信,乡长叫人提了我们的行李领我们去乡政府招待所先住下,嘱咐我们待会儿跟招待人员去烤火,又派人送来两碗方便面。临走时说和乡书记商量后再决定我们明天的向导、马匹问题。 今晚有招待所住,有火烤就足够了,至于明天,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没有我们解决不了的问题。 乡政府是平行相向的两排平房,招待所就在头里第一间,里面有四张床,被褥看起来挺干净。招待人员提来两暖瓶热水,我们提上换洗衣物和漱洗用具跟他去烤火。 烤火之处是阿孜乡小学的门卫室,房间中央的铁灶里火舌四舔,暖意融融。围灶坐下,把湿透的衣物挂在四周烘烤。招待我们的是个老伯,既是乡政府机关的勤杂工,又是学校勤杂工。老伯默默地端来冷水,又和上热水,让我们痛痛快快地擦了身子洗了脚。吃了方便面,我们或端着茶杯翘着脚丫烤火,或喝着抽烟记日记,再回想一下不久前来路上的艰辛与狼狈,已仿佛如梦一般不真实。旅途中的每个白天我们都在期待着这样的夜晚,如果每个夜晚都有此享受,白天再苦再累也不枉了。 房间里还有一位乡人大委员长,饶有兴趣地跟我们聊上了。他得知我们翻越西布拉一天就从古通村赶到此,忙口称了不起。他对西布拉的高度也不太清楚,说大概五千多米,并说此山就是芒康和察雅的界山。 忽然想起一路陪我们到此的向导给遗忘在乡政府外了,向导和马匹费都还没给。乡里人太老实,见了当官的不敢跟进来。真是惭愧!可外面漆黑一片的也只有明天再去找了,相信他们能解决今晚的食宿问题。 乌鸦心细,看出这儿的饮用水极浑,他怕饮后染疾,一滴不碰,要我去街上买些瓶装水来喝。戴上头灯摸进高低不平的街衢,找到一家亮烛火的小卖部,买了两瓶1.5升装的“澳地利”、一袋花生米和一瓶沱牌大曲,今晚要喝点酒却却风寒。 回来就发现不太对头,屋里的气氛紧张兮兮的。原来一个披军大衣的看起来象乡干部子弟的小伙提出要看乌鸦的救生刀,本来对这类要求乌鸦向是来者不拒,今天这小子不知怎的断然拒绝了,且口气生硬。小伙子没了面子,恶狠狠地瞪着乌鸦。我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笑呵呵地派了圈烟,叫上乌鸦收拾东西回房间。那小伙子总算没采取什么极端举动。其实这类事态本来完全可以避免,也应该避免。出门在外什么都可能发生,一个旅行者必须有敏锐的洞察力和判断力,让一些可能发生的不良事态消除在萌芽状态。乌鸦应该给那小伙看他的刀,虽然刀向是藏族男人的至爱,但他们决不会夺人所爱,何况又是在政府机关里。这样的拒绝等于蔑视,以我们这样的弱势地位,触怒藏族的后果说非常严重是不为过的。回房后我把乌鸦“教育”了一通。 整理好被窝开瓶喝酒,乌鸦一闻就说这酒不正,但想来不会是工业酒精,差就差点吧,将就着喝了点,身子一暖便熄灭蜡烛钻进被窝睡了。
 楼主| 发表于 2004-7-17 03:44:19 | 显示全部楼层

茶马古道生态之旅    据专家们考证,西双版纳是世界茶叶的原产地之一,是人类种植茶叶最早的地方。位于勐海县城西南60公里的巴达乡贺松寨山谷的古茶王,原树高32.12米,1967年被风吹断,现高14.7米,直径0.9米。经专家考证, 此树属野生茶种,是人工种植茶树源种,树龄有1700余年,是我国人工种茶的奇迹,也是研究茶源茶史的活证据。

  

  西双版纳曾是“茶马古道”上的重要的驿站,历史上“茶马古道”的中心集镇易武就在西双版纳州的勐腊县,游览这条线路可观赏奇丽的热带、亚热带原始森林景观,考查丰富的动植物资源,体验以傣、基诺、拉祜、佤族等多种浓郁的民族风情,饱览中老、中缅边境的风光,探寻流经中南半岛六国的澜沧江--湄公河原始的水上之旅。

 楼主| 发表于 2004-7-17 03:46:25 | 显示全部楼层

茶马古道上的两父子在雨城区多营镇大深村,有一个叫新开店的地方

  12月13日,一个寒风呼啸的日子,记者走了进来。

  没有马帮的马蹄声,也不闻背夫喘粗气,有的只是一条静静的小街,只有被行人踏得光滑的青石板,还依稀看出当年的辉煌,毕竟这是昔日的茶马古道康藏第一店。“茶马古道上不再有那些清脆的马铃声响在蒙蒙细雨中,祖先的辉煌还给了祖先,生活还得继续。”于是,记者在新开店看到,一条古道,一个驿站,甘氏父子从茶马古道上向我们走来。

  甘绍郁:厚重史书

  81岁的老人,本身就是一部厚重的历史,单在解放前,他就撑过船,开过茶店子、办过茶厂……在他家,记者看到了几十年前留下的哨凳(背夫歇放茶包子的地方)、背夹子、拐子、蒸茶用过的大锅、甑……

  “我从小就记得父母是开茶店子的,那是专门为背茶包子到康定的人开的,店子不大,最多只能住10来个人。新开店有不少这样的店子,大约有10多家,有的可以住二三十人。我长大后,借钱开茶厂。说是茶厂,其实就是一个小作坊,将收购回来的茶叶进行粗加工后,再卖给大茶叶商行。”甘绍郁介绍道。

  甘绍郁是一个有眼光的人,当他从父母手中接过茶店子时,新开店已十分热闹了。“能开茶店子,我为什么就不能开茶厂?”他开了茶厂,又陆续开了柴火店、竹编店……到解放前夕,他将赚来的钱购置了40多亩土地,俨然是一个有钱人家了。

  解放后,他险些成了地主。但那些旧时的东西,他仍然舍不得丢弃。

  甘玉祥:现代儒商

  甘玉祥是甘绍郁的幺儿子,早年当兵,退伍回家后闯荡康定、西藏做生意时,觅得了一线商机,那就是做藏茶加工和销售。

  11年前,一个名叫友谊茶厂的牌子竖在了多营。11年他一路走过,如今他生产的康砖、金尖茶已成了藏区的一块知名品牌。赚了小钱,他还想赚大钱。爱思考的他又开始考虑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食物单调靠肉食为主,几乎不吃蔬菜、水果的藏族同胞的身体那么好,他们的营养平衡从哪里来?”他委托专家进行研究,结果是藏茶有足够的维生素、微量元素和多种营养物质,靠喝茶就能保证健康。于是,这样一个大胆的企业发展方向又出现在眼前,那就是“藏茶汉用、边茶内饮、粗茶精作”。

  “要把企业做大做强,还必须注入文化。”挂在他嘴边的有三句话,那就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没有文化的军队,是一支愚蠢的军队”、“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他一边自己到四川大学深造,一边请人为他策划包装,于是,一个打造“茶马古道康藏第一驿站”的方案出现在他的案头,昔日甘绍郁舍不得丢弃的破铜烂铁,今日到了甘玉祥的手中,摇身一变成了宝贝,一个湮灭了多年的驿站在紧邻新开店的地方呼之欲出。副市长孙前闻讯后,十分赞赏。在“一会一节”筹委会办公会上,孙前还一再称赞“此人前景不可限量。”

  “棕色汉茶垒成墙,高过了东方的山岗,雅州女子的温柔,比蓝蓝的江水还长……”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人们在这个驿站里,将听到这个流传了千年的悠悠传说。

 楼主| 发表于 2004-7-17 03:46:47 | 显示全部楼层
深入独龙江流域

武素功

  在云南省西北角,有一块突出的狭长方形地区。北部与西藏自治区相接,西部和南部均嵌入缅甸境内,这一地区即为独龙江流域。

  独龙江解放前称俅江,解放后才改称现名,它的流域面积虽不大,但丰富多彩的植物种类,却早已闻名于中外植物学界,成为许多人向往之地。只是由于高黎贡山的阻挡,直到1981年以前,去考察过的人寥寥无几,特别是与西藏交界处的上游地区,仍是科学考察中的空白点。这次,我们植物考察组专门组成一个小分队,深入到独龙江流域考察,并沿江面上通过重峦叠嶂的无人区,直抵西藏察隅县。从而填补了科学考察的空白点,初步揭开了独龙江流域植物的秘密。

告别贡山县

  我们小分队是在结束了维西、福贡等县的工作后来到贡山的。在这里小结前段的考察,并作些进独龙江的准备工作。

  贡山县是云南省最西北部的一个县,境内以独龙族、怒族、傈僳族为主,县府所在地的菖蒲桶即位于怒江西岸.高黎贡山东坡的二级阶地上,海拔1501米。20多年前,我作为南水北调队的一员曾到过这里。现在旧地重游,大有面目全非之感。当时只有几个怒族的小村寨,用茅草和竹子搭成的低矮房屋,错落分布在山坡上,县政府也只是一幢砖木结构的二层小楼。不通公路,人员来往,物资运输均要靠马驮。每逢下雨,雨水和骡马的粪尿四处横流,使人无法下脚。现在的贡山县,在公路两侧盖起了许多新的建筑,白墙灰瓦,楼房栉比。医院、学校、商业网点样样俱全,已成为一个初具规模的边疆城镇。

  贡山县所在地的怒江河谷,气候炎热,雨量充沛,年平均气温14.8℃。年平均降水量1654毫米,属亚热带气候。河谷两岸的阴坡多为云南松林,阳坡和支沟两侧则是常绿阔叶林。近年来当地努力发展亚热带的经济林木,如油桐已在怒江边蔚然成林了。

  为了进独龙江,我们在这里对所带的食品和物品大大地进行了精简,并又补充添置了一些必要的装备。7月19日,全队11人,在大雨中告别了贡山县向独龙江进发。当地驻军的首长和县科委的领导均来送行,预祝我们独龙江考察成功。

翻越高黎贡山

  高黎贡山在西藏境内称伯舒拉岭,进入云南境内始称高黎贡山。我们一行11人沿着几年前才修通的驿道,边工作边前进。海拔1800米以下,由于人类活动,云南松林已遭到严重的破坏,1800米以上的常绿阔叶林尚保存得相当完好。第一天到达海拔约2000米的期期住了下来,供来往行人休息的五间木板房,便成为我们工作的大本营。这里已深入到常绿阔叶林的腹地,常绿阔叶林中,主要种类除柯.青冈外,以木兰科的木莲、含笑、金缕梅科的合掌木、安息香科的山茉莉、山茶科的木荷占优势。林冠郁郁葱葱,远看像一片墨绿色的海洋。时而可发现一些灰绿色与总体色泽很不协调的大树,突出于绿波之上,像飘荡着的帆影,走到前面才知是我国珍贵的植物秀杉。树干高大通直,一般高达35米,胸径在1.5米以上。我们实测了一棵高达119米。秀杉是裸子植物,属台湾杉属。全属两种,一种分布于我国台湾省的阿里山区,一种分布于高黎贡山一带,这种残留分布的格局,已充分说明了它有古老的历史。奇怪的是它的幼苗和小树在林下却相当之少,这可能预示着这一古老的树种,已竞争不过生命力正旺盛的阔叶树,逐渐趋向于自然淘汰。遗憾的是人类的活动正加速这一过程,有些人利用它纹理细致、心材呈红色的特点,砍伐后加工成家具,而当地干部却熟视无睹。我们要大声疾呼,秀杉-国家的一类保护植物的命运已岌岌可危了。

  海拔2400米开始出现了铁杉,落叶阔叶树逐渐替代了常绿阔叶树,这一带仍有不少古老而珍贵的树种如水青树、珙桐、贡山厚朴、大树杜鹃等,海拔3200米以上是以冷杉为主的暗针叶林带,林间草地巨大的大百合特别引人注目。这种植物高可达2米,心脏形的叶子像一把蒲扇,喇叭形纯白色的花长达20厘米,它是一种重要的药用植物,云南市面上销售的马兜铃就是它的蒴果。海拔3400米以上因接近垭口,已是灌丛草地了,引起我们注意的仍是那些奇特的种类,如红色的假百合、黄色的绿嵩,以及报春、杜鹃等,其中有一种高不过数寸的鹿药(属百合科),经研究已确定是一新种,这就更使我们确信,如果说云南省是植物王国,那么横断山地区就是植物王国中的王宫了。

  翻越海拔3700余米的垭口,高黎贡山的西坡比东坡更加陡峻,气候也更加湿润。东西坡的植物种类在海拔2400米以上相差不多,海拔2400米以下显然有很大的不同。由于西坡更加湿润,所以附生植物种类特别多,树干上包着厚厚的苔藓和长满了各类附生植物,并且热带性植物如杜英和野牡丹科,茜草科的种类也开始出现。在海拔2200米处向下俯视,独龙江犹如一条绿色的彩带,由北向南,蜿蜒飘来,我们的目的地已在望了。

在独龙族人民中间

  独龙族是我国境内最少的少数民族之一,仅有4682人(1982年)。   据《雍正云南通志》第24卷的记载:“俅人丽江界内有之,披树叶为衣,茹毛饮血,无房宇,居山岩中”。茹毛饮血之说也许不实,但直到解放初期,独龙族人民处于原始文化氏族社会的末期。解放后他们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生活和生产均有了很大发展,原来全民族只有两个人多少识几个字,现在已有了自己民族的大学生和中学生了。

  独龙族人民勤劳纯朴、热情好客。我们住在独龙族聚居的巴坡期间,他们穿上节日的盛装,为我们表演了射弩弓的技术。射手们站在距环靶100米开外处,箭箭中靶。在过去弩弓是他们猎取食物赖以生存的手段,而现在仍不失为一种自卫的武器。在钦郎当工作时,傍晚当我们从密林中回来后,全村的男女老少就来到我们的住处,升起篝火,敲起铜芒锣,跳起了独龙舞,舞步缓慢,锣声低沉而洪亮。

  独龙族人民无固定的农业,据说种稻也只是本世纪才传入的,主要靠刀耕火种和打猎捕鱼为生。一年中很长时间以野生植物为粮,据介绍他们经常食用的野生植物有28种之多,其中最常见的棰棕的髓部、观音座莲的根状茎和几种萌芋的块根,与我们同行的一位军医曾按介绍的方法,把观音座莲的根状茎泡制成食品,供大家品尝,确也不难下咽。独龙族的过去可说是与野生植物相依为命,吃的是野生植物,用的也是野生植物。如弩弓是用黄桑木制成,镀溜用的溜筒用的是清香木和黄桑木,穿的衣服用的是野生麻类,住的房子由木材和竹子搭盖而无一砖瓦,野生植物的利用如此广泛,在别处为罕见。

 楼主| 发表于 2004-7-17 03:47:1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国最北的南亚热带

  我们在巴坡停留了几天之后,即由一位独龙族同胞带领,沿独龙江西岸南行直达国境附近的钦朗当。   独龙江发源于西藏自治区察隅县南部、中缅交界处的群山之中,上游称克劳伦河,流至云南境内的雄当附近,与发源于西藏察瓦龙地区的麻必罗河汇合后始称独龙江,流向也由西北至东南改为由北向南,在钦郎当附近又折向西,并流出国境,成为恩梅开江的上游。钦郎当原来是一片原始森林,1985年才搬来几户人,在支沟口的一小块冲积扇上开垦出几十亩地。现在这里已是有十几户人家的居民点了。木结构、形似傣族小楼的房子稀疏错落,分布在支沟口的两侧,田边地角长着芭蕉、青棕,一派热带风光。两侧的山坡相当陡峻,坡度约在40度左右。进入森林之前,尚要通过坡脚密密匝匝的高草,草丛中密不透风,钻进去如入蒸笼,闷热难耐。幸好这里雨多,几乎天天下雨,但下雨给工作也带来了更大的困难。我们为了调查这里的植物种类组成和群落结构,每天均在当地群众带领下,在密林中穿行。这里的植被属常绿阔叶林,群落结构复杂,木本植物即可分成四层:上层有小果紫薇.杜英.桑科的桂木(树菠萝),薄片青冈、山茉莉。第二层为两种藤黄(均是独龙江特有种),桃金娘科的蒲桃,樟科的肉桂、黄肉南等。第三层多为茜草科和五加科的小乔木,此外还有一些小灌木组成的第四层。层外植物如巨大的藤本和附生植物,种类更为繁多,藤本植物中有可供编织的省藤,含有硬橡胶的鹿角笔以及著名的油料植物油瓜。附生植物中不仅有小草本和小灌木,甚至有高达5-6米的小乔木如马钱科的灰莉。经统计,一棵大树上,附生的高等植物竟有24种之多。上述的种类组成和群落结构,说明这里已属于南亚热带,并有许多热带的成分。属于热带植物的属,初步统计有40个以上

  原始森林中林冠郁闭,林下阴暗潮湿,有很厚的枯枝落叶层。巨大的藤本搭架攀援,纵横交错。人们进入森林,就像走进了迷宫,很难通行,但却是毒蛇猛兽活动的好场所。有一天我们在调查完一块样地之后,正想继续向上攀登,走了不到10米,猛抬头,只见一条粗约10厘米的蟒蛇。正懒洋洋地爬在一棵小树上休息呢!与我们相距仅2米左右,它的棕褐色背部树皮的颜色相差无几,是它在活动时露出了白色的腹部才引起注意。这突然的遭遇,把大家吓了一跳,幸好随身带着武器,打死后抬回驻地,成为晚餐的佳肴。

  钦郎当位于北纬27度40分,海拔约1270米。这一纬度位置,在我国的东部和西部均属于中亚热带。但这里气候炎热,雨量充足,据巴坡一年降雨量的观察,年降水量在3000毫米以上。周围一些气象台站的记录推算,年平均气温在23℃左右,与我国南亚热带岭南和滇、桂、粤、闽的南部相类似,与西藏的墨脱、察隅南部一样是我国最北的南亚热带地区。这可能是由于受到喜马拉雅山的阻挡,青藏高原的冷空气不能南下,而在印度洋形成的暖湿气流,却可以长驱直入的结果。

龙元五日

  钦郎当工作结束后,小分队返回巴坡,积极准备北上西藏。但是具体路线要到龙元后才能落实。马帮路勉强通到龙元,因此不得不在贡山精简的基础上,再作精简,将携带的食品行李大大压缩,每个人除简单睡具、两套换冼衣服以及两双鞋之外,别无他物。因民工有限,龙元以后的食品也只能带15天的。正在独龙蹲点的一位副县长向我们保证说,万一途中受阻,离龙元后15天不能到达日东,即组织民工接应。当地干部的大力支持,鼓舞和坚定了我们北上的决心。

  龙元是独龙江北部最大的一个村庄。所谓最大,也只不过在独龙江两岸散居着60余户居民。从巴坡到龙元段,独龙江的江面宽约40-50米,河谷狭窄,小流清澈而湍急,我们走在解放后在石灰岩峭壁上修整过的路上,仰望是蓝天一线,俯视是万丈深渊。修整后的路尚且如此,再往前走的路又将如何呢?

  巴坡到龙元的直线距离不过40 ̄50千米,但植被和植物的种类组成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孔当以南的植物种类,仍属南亚热带,孔当以北的乔木树种已是典型的北亚热带种类,常绿阔叶林中以山毛科、木兰科、樟科的一些属种为主。林下以冬青、灰木、半齿铁仔占了优势。巨型藤木已绝迹,附生植物种类也大大减少了。据介绍孔当以南可种水稻,而龙元种植水稻已很难成熟。我们在龙元除在附近工作外,主要精力用于筹备北上。经了解,从独龙江到日东,可能有三条路线,一条是沿麻必罗河北上至察瓦龙,再到日东,我们称为东线。这是过去察瓦龙土司到独龙江征税的大路,路易走,但植被较差,不可取。第二条路是一直沿克劳伦河西进至日东。我们称之为西线。这条线紧靠边界,路程长,而且可能要通过10多次溜索,危险性太大。于是我们选定了危险性相对较小的中线,即沿克劳伦河西进至五美河边再折而一直向北,这条路线也无人走通全程,只不过当地有群众到与西藏交界处挖过贝母。大体方向尚可以掌握。

  当地群众知道这一消息后,全村老少纷纷前来。自告奋勇要为我们背东西,并在出发的前一天,决定杀一头牛,以解决我们和民工北上的肉食。并表演剽牛舞,以壮行色。这一天全村的男女老少均穿上民族服装。被杀的牛身披红彩,牵在场子的中间,几个剽牛手,已喝得有几分醉意,手执长约2米竹削成的尖利竹片围着牛,其他群众则围在外圈,手牵着手,跳起剽牛舞,舞步先是缓慢,后逐渐加快跳到最高潮时,一位40余岁的剽牛手用竹刀奋力向牛的腹部捅去,只一下就捅到牛的心脏部位,牛当时即倒地死去。他们这种熟练而奇特的杀牛本领,使我们叹为观止。

闯过无人区

  9月2日,我们在龙元群众的热烈欢送下继续北上,途经迪正当,傍晚时到达独龙江谷最北的一个居民点━━雄当。在独龙语中,当为“平坝”的意思。以“当”命名的地点即意味着是一块阶地或台地。这一段谷地开阔,阶地发育,迪正当和雄当均位于一级阶地上。我们到达这里的时候正是秋收季节,包谷已经成熟,包谷地中间种的黄瓜与内地种的不同,形状像菜瓜,有的粗达10厘米。这里未经嫁接过的野桃很多,这些均成为我们果腹解渴的佳品

  9月3日,从雄当出发后的一小时,即到达克劳伦河与麻必罗河的交汇处。可能由于克劳伦河上游正在下雨,河水混浊,而麻必罗河的河水则非常清澈,但后者的流量小,仅为前者的1/3。这里的海拔约为2000米,气候温凉湿润,落叶阔叶林已替代了常绿阔叶林。枫杨、野核桃.椴等成为优势种。山坡上均为云南松,秀松已经绝迹了。

  我们从这里转向西北,沿克劳伦河的左岸前进,并渐次进入了无人区。克劳伦河河谷狭窄,两侧谷坡陡峭,密布着落叶阔叶林和云冷杉林。走到龙得耿附近,要从左岸到右岸去,必须跨过一座藤桥。所谓藤桥,是在两根粗铁丝上拴上藤子和竹索,成U字形,中间搭上20厘米宽的木板或4根粗竹竿而成。在独龙江南部工作时,我就曾走过这种桥,但那是在支流上,跨度不大,而现在要走过的藤桥,跨度有50-60米,看来这是群众上山挖贝母时走的,中间的一块木板已显腐朽,人走在上面左晃右摆,像荡秋千一般,走的愈慢,晃动则愈烈,直到全队人安然通过,大家的心才算落了地。

  克劳伦河的河谷中尚有两个小居民点,其中以南代住户最多,也只不过有7-8户人家。我们在这里停下来工作了一天,在落叶阔叶林中,发现了珙桐,可能是这种植物分布的最西和最北的边界。这一发现,为大家增添了喜悦。

  从南代出发便进入真正的无人区,我们继续沿克劳伦河右岸前进。时而要攀上峭壁岩顶,树木或竹丛密不透风,只有边砍边走。走在这种路上,我们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而身负重荷的独龙族民工却声色自若,健步如飞。有一次为了绕过一段河谷角湾,从陡坡爬上去,然后又从另一面绝壁上,攀着藤子和绳子悬垂而下,对于轻人来说,这可能不算太困难,可对我们这些将近50岁的中年人,就感到很吃力了,到达五美河口后,我们开了克劳伦河,折而向北,进入了连绵不断的群山之中,无数次跨越小河支流,没有桥,只有砍倒一棵大树,搭在对岸,缘树而过。每日的宿营地均在谷地水边,海拔约在3000米,第二天出发又必须沿着冰川谷向上攀登,垭口在海4000米以上,路虽然没有前段的危险,但每日翻山越岭,体力消耗甚大。正如南宋诗人杨万里写到:“莫言过岭便无难,赚得行人错喜欢。正入万山圈子里,一山放出一山栏。”这一带是原始林区,云冷杉林一望无际,树高一般在30米以上,有的胸径竟达15米,但林相整齐,林中少有腐木,树干上也少有寄生菌类,说明这种森林仍处于旺盛的生长阶段。海拔4200米以上是灌丛草地,虽然已经深秋,一些植物的叶子开始发黄变红,但那些高山植物却花色正浓。流石滩上的垫状植物如黄色的虎耳草.粉红的雪灵芝,毛绒绒的雪子,五六色,把高原装扮得格外绚丽。

  9月12日,翻过一座海拔3700米的垭口,快到河边时,在林地中发现了几堆牛粪,显示着这里已经有了人类的活动,离居民不远了,大家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果然向前又走了一个小时,就看到远处升起的炊烟和林区惯有的用原木搭成的林房子了。

  从巴坡出发翻山越岭走了20余天,大家已精疲力尽了,可是看看亲手采到的几千号高低等植物标本,经历了从南亚热带.亚热带直至温带,饱览了原始森林中的壮丽景色,精神上却十分满足,感到不虚此行。

  在帮果住了一晚,第二天即在迎接我们的当地驻军带领下到达日东。从地图上我们早已看到帮果这个地名,原以为是一个居民点,实际上仅是日东的一个冬季牧场。它位于日东河右岸一条小支流的洪积扇上,海拨约3300米。帮果至日东只有半天的路程,我们一走进日东村,好客的藏族同胞,纷纷从家中端出了热气腾腾的酥油茶送到我们的面前,并且一再说:“欢迎,欢迎,你们辛苦了。”

  日东位于日东河右岸的两级阶地上。日东河谷已呈现出高原宽谷的形态,两侧山脊的高程约在4500米左右,相对高差仅1000余米。气候寒冷,9月中这里正是深秋,青稞,大麦刚开始收割,可是已不得不穿皮大衣御寒。植被的分布,大体上3600-4200米是冷杉林,林相墨绿,4200米以上是灌丛草地,3600米以下是云杉林,林相灰绿,两带的界限截然分明。

  在日东工作了4天,并略加休整,把独龙江来的民工送走后,我们又从日东出发向东走,开始了最后一段的考察行程。

开发建设独龙江

  独龙江地区,虽然在解放后各方面均有了很大的发展,但从根本上说生产仍处于原始落后的刀耕火种状态。现在有耕地6000余亩,副业生产主要是挖野生药材如黄连、贝母以及用云南樟蒸芳香油,采木耳、打獐子。人均收入很低,生产、生活的绝大部分物质均靠外地供应。因此开发建设独龙江地区,不仅是巩固祖国边疆的需要,也是当地人民的迫切要求。

  开发建设独龙江,当务之急是要保护独龙江。由于常年的刀耕火种,从巴坡到龙元段,海拔2200米以下的两侧谷坡,森林已被破坏殆尽,长此下去必然会引起水土流失,谷坡塌陷,小气候改变等不良后果。更严重的是随着森林的破坏,许多特有的树种资源就有灭绝的危险。其次,开发建设独龙江,必须充分利用独龙江地区雨量的充沛、热量高的优点。

  这里除独龙江本身外,尚有大小支流100余条,山高、谷深、坡陡,这是发展生产的不利条件,但充足的水热资源和土地资源,又是发展生产的有利因素。大力发展茶树的栽培,是今后独龙江地区唯一的出路。这是因为其他经济林木不仅收效慢,而且条件也不尽相宜。若充分利用海拔2200米以下的山坡荒地种植茶树,独龙江必然会成为怒江傈傈族自治州新的茶叶基地。

 楼主| 发表于 2004-7-17 03:47:48 | 显示全部楼层

分布在茶马古道上的珍贵栎树

在康东南的九龙这条神奇茶马古道线上,有许多人间仙境般的自然风光,有雪山、冰川、草原、湖泊,有茂密的原始森林,有不少珍稀野生动植物种类。栎树就是其中十分珍贵的植物树种之一。千百年来,它为人类创造财富,为野生动物提供生存条件,它为地球保护肌肤和抚慰创伤,它同阳光、空气、水份一样与人类保持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栎树,又名青冈,橡树,落叶乔木。在九龙县境内大部分乡均有分布。为农牧民提供丰厚收入的松茸,就是栎树掉落地面的枝叶腐植质中生长的珍稀菌类。经我们考察,发现栎树全身都是宝,为人类提供着不少财富。栎树根部发达,树冠宽大,能充分吸收阳光水份供应躯干而保持着四季常青,树高一般为10—20米之间,具有更新快,成林快优势。栎树枝叶发达,青翠葱绿,碧蓝如海,微风吹过,掀起层层波涛,展示一派壮观景象。幼树树干细长,枝叶繁茂,象一把把绿色的伞撑向天空。成年树树干呈自然弯曲状,象人工栽培的盆景树十分壮观。春天嫩绿的栎叶为各类动物提供着丰富的食物,尚可作蚕食养蚕。夏天它宽大的身躯为陆地遮风挡雨,抚慰肌肤。树干的弯弯拐拐又是野马鸡、雀鸟、金丝猴等野生动物舒适的游玩和栖息场所。秋天树干上长出的茸是香獐等珍贵动物的主要食物,吃了茸的獐在腹部长出香块,芳香四溢,沁人心脾,是制作中药和化妆品的名贵高级原料。挂在树枝上的龙须是治风湿的良药,一株株挂满龙须的树,很象是将要出嫁的姑娘披着婚纱翩翩起舞。冬天栎果,人们称它为野板栗,富含淀粉、糖、蛋白质。是野猪野熊等冬眠前必须储存脂肪的主要来源,特别是野熊吃了它全身很快长满脂肪,届时进入树洞、地洞里不吃不喝,仅舔掌心浸出的脂肪油,可度过长达半年的冬眠期。栎果香脆可口人也能吃。掉落地面的栎叶又是农作物的优质自然肥,具有肥沃土壤,储存养分,松土等作用。栎木质地坚硬,沙细韧性强耐用,是制作各类工具的首选用料。   栎树不需要扦抽,不需要人工栽培,只要苗下根部,就会长出嫩芽,3—5年内成林,是绿化环境加快生态建设的优质树种之一。它在人类与地球保持和谐关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保护和开发栎树资源利国利民,造福子孙。                       甘孜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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