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十一月十五,那疯汉给苦打一顿之后,忽然发起烧来,昏迷中尽说胡话,
前言不对后语,狄云依稀只听得他常常呼唤着两个字,似乎是“双花”,又似是
“伤怀”。
狄云初时不敢理会,到得次日午间,听他不断呻吟的说:“水,水,给我水喝!”
忍不住在瓦钵中倒了些水,凑到他嘴边,严神戒备,防他又双手殴击过来。幸好这
一次他乖乖地喝了水,便即睡倒。
当天晚上,竟然又来了四个狱卒,架着他出去又拷打了一顿。这次回来,那疯
汉的呻吟声已是若断若续。一名狱卒狠狠地道:“他倔强不说,明儿再打。”另一
名狱卒道:“乘着他神智不清,咱们赶紧得逼他说出来。说不定他这一次要见阎王,
那可不美。”
狄云和他在狱中同处已久,虽苦受他欺凌折磨,可也真不愿他这么便死在狱卒
的手下。十七那一天,狄云服侍他喝了四五次水。最后一次,那疯汉点了点头示谢。
自从同狱以来,狄云首次见到他的友善之意,突然之间,心中感到了无比的欢喜。
这天二更过后,那四名狱卒果然又来了,打开了牢门。狄云心想这一次那疯汉
若再经拷打,那是非死不可,忽然将心一横,跳起来拦在牢门前,喝道:“不许进
来!”一名高大的狱卒迈步过来,骂道:“贼囚犯,滚来。”狄云手上无力,猛地
里低头一口咬去,将他右手食中两指咬得鲜血淋漓,牙齿深及指骨,两根手指几乎
都咬断了。那狱卒大吃一惊,反身跳出牢房,呛啷一声,一柄单刀掉在地下。
狄云俯身抢起,呼呼呼连劈三刀,他手上虽无劲力,但以刀代剑,招数仍是颇
为精妙。一名肥胖的狱卒仗刀直进,狄云身子一侧,一招“大母哥盐失,长鹅卤翼
圆”(其实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billy注,全完了),单刀转了个圆
圈,刷的一刀,砍在他腿上。那狱卒吓得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这一来血溅牢门,四名狱卒见他势若疯虎,形同拚命,倒也不敢轻易抢进,在
牢门外将狄云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臭死,什么污言秽语都骂了出来。狄云一言不
发,只是守住了狱门。那四名狱卒居然没去求援军,眼看攻不进来,骂了一会,也
就去了。
接连四天之中,狱卒既不送饭,也不送水。狄云到第五天时,渴得再也难以忍
耐。那疯汉更是嘴唇也焦了。忽道:“你假装要砍死我,这狗娘养的非拿水来不可。”
狄云不明其理,但想:“不管有没有用,试试也好!”当下大声叫道:“再不拿水
来,我将这疯汉先砍死再说。”反过刀背,在铁栅栏上碰得当当当的直响。
只见那狱卒匆匆赶来,大声吆喝:“你伤了他一根毫毛,老子用刀尖在你身上
戮一千一万个窟窿。”跟着便拿了清水和冷饭来。
狄云喂着那疯汉吃喝已毕,问道:“他要折磨你,可又怕我杀了你,那是什么
道理?”
那疯汉双目圆睁,举起手中的瓦钵,劈头向他砸去,骂道:“你这番假惺惺地
买好,我就上了你的当么?”乒乓一声,瓦钵破碎,狄云额头鲜血涔涔而下。他茫
然退开,心想:“这人狂性又发作了!”
(billy注:第二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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