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笔者收到一封在美国费城的好友发来的电子邮件，转发了一位在大洋彼岸寻梦的中国女大学生的留学亲历。和所有的海外中国学子一样，这位中国女孩尝到了签证成功的兴奋、初涉异国他乡时的困惑、对亲朋好友的思念以及学业的艰辛。然而，令这位中国女孩没有料到的是，她遭到学校授课教授以成绩、奖学金为要挟的性骚扰，最终不得不放弃学业回国。 美教授以成绩和奖学金相要挟 《留美女学生自述留学辛酸历程》一文刊载在美国当地的华文媒体上。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笔者称主人公为 M M，以下便是 MM的自述： 2001年2月14日我就收到了一个学校的 I－20,我一直感谢上天对我的照顾，使我少了很多等候的痛苦，一切手续都那么顺利。惟一的思念是我的男朋友还在清华读研。 在美国我每天很早起床，走路去上学，路上和遇见的善良的美国人聊天，到了学校上课学习都觉得很充实。12月中旬我又回到了北京，男友去机场接我，一个假期短暂而温暖。男朋友也在申请美国大学。 但就在我返校之后发生了一件改变我一生命运的事情。我们第一个学期有一门课的老师是个40多岁的黑人。期末考试是一篇论文，老师给我一个“ C”。看了成绩后我很惊讶，立刻去找他。 到了他的办公室，他显得很亲切，把门关上还给我倒水。结果没说几句话他就拉起我的手，我干脆地把手抽回来很惊讶地看着他，因为平时我是很尊敬老师的。没想到他又突然把我抱住，我使劲挣脱，一时一句英文也说不出来只是愤怒地看着他。他居然很绅士地笑了笑然后说：“这不是最终的成绩。我知道分数对你很重要，得了 C就意味着你明年没有奖学金了，你们中国学生没有奖学金就不能念了吧？你回去想想，下周来找我吧！” 我连续3天一直在想我该怎么办？最后我决定回到中国。我不相信留学是我发展的惟一途径，而且我目前的专业也不是我喜欢的，回去趁着还年轻，可以重新学习我喜欢的东西，最主要的是我做人的尊严。我和男朋友、我父母、男朋友的父母说了事情的经过和我的决定。我终于回来了，放弃了所有的东西。现在的我正在忙着找工作呢！ 女留学生让日本教授丢了职位 看了这个女孩在美国的遭遇，令笔者想起了去年在日本发生的另一件事： 2001年2月21日，广岛市立大学的藤本黎时校长宣布了“大学评议会”对该校国际学部一教授利用保证人之便对女留学生进行性骚扰，给予免职惩戒处分的事。 据了解，该教授是这位女留学生来日的身份保证人，在刚来日本时，这个女留学生住在该教授的家里，当时教授就有触摸女留学生身体等行为。后来女留学生自己搬到外面生活，该教授又让她从1998年9月到12月，每周2到3天来家里做计时工，在吃晚饭时还让她坐到教授的膝盖上，一直到深夜也不让她回家。 海外求学遭遇性骚扰有何良策 发生在不同国度的这两起事件有共同之处，那就是受骚扰者是求学海外的女留学生，骚扰一方往往是握有留学生学业经济生杀大权者。事件的结果不同： M M放弃了学业，而在日本的女留学生让骚扰者受到了应有的处分。在海外遭遇性骚扰，女留学生们应该如何应对？ 一位纽约华人律师给笔者发来电子邮件说：千万不要用国内的那一套思路面对在美国的问题。在国内，许多女性受害者都认为，如果博士导师对你性骚扰，你只好认了，否则学位不保；老板对你骚扰，也只好认倒霉，因为法院不会保护你的权利。归根结底一句话，自己弱小，所以还是不要斗。到了美国，千万不要认为自己在这里举目无亲，没有融入主流社会，就小看自己，不把自己的权利、尊严当回事儿。我在中国、美国都受过法学教育、当过律师，可以坦率地说，在美国，如果自己的权利遭受侵害，首先想到的不是“大事化小”的传统原则，而应是有理、有利、有节的“斗争”原则。 对于举报性骚扰，也不要担心自己会因此“没有面子”，首先，美国法律规定，如果公司、学校、单位没有针对性骚扰的专门制度，保护举报人、受害人的制度，那么就推定该单位对于职员（或学生）的遭遇承担过错和连带责任。甚至如果举报的受害人在6个月内被无故解雇，法院会推定存在“打击报复”，而判决公司败诉。 第二，美国是一个非常重视个人正义的国家。不要认为你举报了，传出去别人会看不起你。美国同学反而会敬佩你，因为你勇于站出来对抗恶势力，才让他们能够公平、安宁地生活在更好的环境里。这就是为什么在黑人民权运动中，会有那么多白人、犹太人参与支持。 第三，懂得利用一切现有资源，捍卫自己的人权。如果自己不懂得法律，又担心请不起律师，没有关系，到互联网上查找①所在学校的网站是否有关于性骚扰的政策，其中往往会提供具体的举报程序、步骤甚至还有保护受害人免遭打击报复的内容；②网上的公共资料，许多公益网站、法律网站和妇女权益网站提供了防范性骚扰、如何收集证据、如何投诉的有益资讯，都是免费的信息，应该充分利用。 第四，美国许多大学，学费中涵盖了学生在遭遇法律突发事件时的律师费；换句话说，如果你的学费中包含了“律师费”项目，一般几美元到数十美元不等，那么，你就可以享受免费的律师服务。你可以直接和律师见面会谈。你可以要求律师对你的事情完全保密———在美国，如果律师没有为客户保密，会面临被吊销执照的处分。 第五，坦然地找负责处理性骚扰的人报告遭遇。千万不要担心“证据不足”。美国法律对于性骚扰是否构成，并不在乎是否有直接证据，只要存在可信度，间接证据（ c ircumstantial evidence）就足够。请记住，一般能对你“行使”骚扰的人，很可能你不是他的第一个受害者。美国是一个非常注重记录的国家。一般在接到性骚扰举报之后，有关负责人会立即着手调查，并且将内容、结果备案。所以，如果某教授以前有过类似的“不当”行为，而由于“证据不足”不了了之，那么你举报之后，完全可能打破原来的证据“天平”。因为法院如果调查发现，某教授曾遭受三四位女学生在连续1 2年间的性骚扰举报，都不了了之的话，那么陪审团和法官会倾向于认定该教授存在性骚扰，而且学校、公司存在严重的包庇行为。另外，如果有人目击该教授曾经在课间讲黄色笑话、轻拍女同学肩膀等举动，都将成为法庭上对你非常有利的证据。 第六，在不要“打草惊蛇”的前提下，收集一切证据。包括录音、录像、电子邮件（有的时候骚扰人会发一些有挑逗言语或黄色笑话给受害人）等等。千万不要轻视那些看上去并不起眼的证据。 第七，忍让永远是下策。“忍”不符合美国的“国情”。所以，一旦遭遇性骚扰，应该立刻采取行动，记住：这样才会增加自己在调查人员、陪审团和法官面前的可信度；“忍让”只会助长侵权人，而且也是“助纣为虐”，让更多像你一样无辜的女孩受到伤害。相信很多人都会站出来帮助你，一是出于热心，二是出于“恐惧”，因为这样的事情如果不及时制止，很可能下一次倒霉的就是他们。美国人相信马丁·路德·金的那句名言：任何地方的非正义的存在，就是对全世界的正义提出挑战。 最后，我要给每个留学生的忠告是，要保持自己诚实、认真的品格，誓死捍卫自己的名誉。在美国，一旦声誉受损，或者有任何“不良”“不检”记录，那么对你将来在美的工作、学习、出庭打官司都会有消极影响。 笔者以为，上面这位纽约华人律师所说的尽管是美国的情况，但同样适用于在其它国家求学遇到同样麻烦的女留学生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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