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周末大概会成为这几个月来最倒霉的周末。在这个让我哭笑不得的周末里,我做了无数乌龙的事情,也有机会能够知道一件事: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礼拜四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被一巴掌打上脸,直接把我身经百战摔过无数次的小眼镜给打断一只脚。这副眼镜陪了我很久,尤其是它是我在从旧我蜕变成新我的那段时间配的,更加有意义。所以无论如何我缠着老妈把它粘得和原来一模一样。之所以会说眼镜的事情是因为之后的乌龙事件会和它有关系。 然后开始发生一些乌龙的事情。先是礼拜六,归从南京搭他们学舞的人包的大巴,大清早就抗吱抗吱跑到上海来,连家都顾不得回就跑去参加一个舞蹈比赛,确实有大禹的风范。我们自然受邀请参加了,地点是离家里非常远的周家嘴路隆昌路。这个地方以前是工业区,现在也处在两个发达地区的交界,显然是被遗忘掉了。 上网查了去的方法,于是就上路了。 先坐510到新建路,这个倒不难,我奶奶家就在这里,每次去都是坐同样的车到同样的站。接着在同一站等145,于是乌龙一号事件发生了。 一辆145过来,我噌地窜上去,手里还拿着公交卡,没想到司机不知道是没刹稳还是不小心踩了脚油门,反正车子一抖,卡就给刷了。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于是就问司机是不是这车到那里。一时紧张,居然把隆昌路问成了建昌路,司机自然是不认识。他倒是知道线路上有一许昌路,可是却把隆给忘记了。于是我又忙不迭地下车,才发现旁边的路牌上就有隆昌路。总计损失再等一班车的时间和2块钱,丢脸指数3颗星。 到了地方总算一切平安,就是一时联系不到归。那也没办法,穿着跳舞的行头要带着手机也不容易。不过还好柴柴是联系到了,而且又在门口碰上了COS,于是兴冲冲去买票。问题就出在买票上。 票子是15块一张,我因为只有100块1张和5块1张,所以就跟COS说我先都买了,但是眼看COS把钱都掏出来了想还是各买各的吧,就把105块一起递进售票亭了。而COS又跟我说我把票钱给你,你都买了吧,于是给我15块。我对售票亭里的大爷大妈说要两张。那大妈说要两张你给我五块干吗,于是把五块连着两张票一起给我。我和COS就高高兴兴上楼看比赛了。 大家发现问题在哪里了吧。我忘记问他们要找钱了。乌龙二号事件,总计损失70元,丢脸指数4颗星。 后来发现了钱没找,一时心情沮丧于是就回去找大爷大妈,跟他们详细把情况讲了。本来这种事情没凭没据的人家根本可以不理我,但是大爷倒是很好心地说可以给我查,不过要第二天才能知道情况。他问我要了手机号,又告诉我说明天他会待到一点,如果我找不到他就把手机号报给当班的,对帐下来有问题的话他会把钱给我。 自然,这种事情是不能抱什么指望的。莫说上千人次的售票足以把他们俩弄得晕头转向,不错出就已经很不错了,就算真的对出了我的七十块,他们就是自己拿了我也没办法。 我离开残破的区域里那座残破的体育馆的时候,如果用文雅点的说法,就是夕阳映照着人群里我孤独的背影,我看着自己发红的影子在身前闪动,背后是年久失修的体育馆,散发着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气息。我想象它曾经崭新的样子,心里充满了伤感。在它崭新时活跃在其中的人,现在都已经老了吧。 但事实上没有那么文雅,只是我耷拉着脸回家了而已。 而必然造成的后续损失是今天我要花八块钱车钱和两个钟头时间去碰运气。路上车子依然很挤,有个年轻父亲为了哄他手中抱着的七八岁的顽劣小孩,而把手里劣质国产MP3手机的声音开得最大,内容可谓是2006~07的低俗歌曲大荟萃,失真的扩音器声嘶力竭。 一切都很烦躁。身边坐的美女本来让我很有兴趣,但是她一边用带口音的普通话啸叫手机一边露着半排足以让军训教官气死的黄牙一边擤鼻涕的时候,我决定什么都看不见。 还好,一个钟头以后就到了。 下车,残破的体育馆,残破的售票亭,大爷大妈穿着同样灰蒙蒙的衣服,做着同样面无表情的表情,甚至连蜷缩的姿势都与昨天一模一样。 我走了过去,大爷认出了我。我问,对帐的情况怎么样。手心突然不争气的冒汗了,并非因为那区区七十块,而是至少我不想被人当成个连区区七十块都骗的骗子。 大爷看了我一眼。 然后他说,有的有的。大妈一边把一个包得好好的旧塑料袋打开,里面是我昨天留的手机号和一叠钱。大妈还很不放心地不肯把钱给我,逼着我报完了11位的手机号。 我拿到了这笔本来没有希望拿到的钱。大爷好象要澄清什么似的强调着,我们不会贪你的钱。 我无言以对。只有一揖,一抱拳。 大爷随口提了一句,为了你这点钱,昨晚我们对帐对到一点钟。 我谢过。 我并非一个很容易被什么感动的人,因为我知道廉价的感动有多容易被创造。但是那一刻,我真的觉得狂喜,感动了。 换句话说,我也会这么去做的,如果我遇到了这样的事。至少,在今天之后,我会去这么做。 好了,话说回来,乌龙二号事件最后的损失是8块车钱和两个小时时间,丢脸指数4颗星。 事情没有完。离开体育馆准备去坐车回家的时候,突然发现大马路边的花坛外面蹲着个男人,面对着我,戴着眼镜一副斯文的样子。也许是地方实在有点八十年代感,他穿的卡其外衣让我突然觉得时光错乱到了我爸的年代。那家伙蹲着的样子我不想描述,反正大家平时都要上厕所,自己模仿一下就行,何况他手里还拿着一包清风的餐巾纸。我想这大爷不至于当街那什么什么吧,走近了两步发现裤子还在呢。他看到我看他,不由得迟疑着站起来,而我也已经走了过去,回头看一眼要发生什么。 坏就坏在回头上了。 头回过来的时候,我居然在大马路上当着诸多人的面,包括这位眼镜同志的面,狠狠地一头撞在电线杆上。力量大到我的眼镜都没来得及掉地,就在我的脸上按照礼拜四时的断裂方式支离破碎。本周乌龙事件莫此为甚。损失,无(老妈真是妙手回春,又帮我修好了),丢脸指数,绝对五星。 还有一个多钟头就是下礼拜了,希望这样的乌龙别再刷新我的丢脸记录,也希望我的人品能够经此一役有所长进。 |